臣子知道聂清太年轻,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应该要给他充裕的时间接受现实。
哭过之后,聂清才哑声询问卫応的尸首在什么地方。
等聂清听到卫慈将卫応的尸体送到了琅琊郡族地安葬,静默良久。
“琅琊郡……落叶归根,倒也好。”
第二日的时候,聂清稍稍平复心情,亲自上门告知岳母这个噩耗。卫応夫人是个标准的士族贵妇,一丝一毫都挑不出错处。哪怕听到丈夫的噩耗,她也能硬生生忍下泪水。
聂清神情憔悴,他虚弱道,“岳父遗体被送往琅琊郡族地,可小婿却觉得,兴许汴州才是他最想长眠的地方。岳母可否帮小婿整理一些岳父的衣物用品,立个衣冠冢,以示哀思——”
卫応夫人自然不会不答应。
衣物之类的东西由她准备,但卫応生前喜爱的物件、书籍、画作都在书房,聂清更加熟悉。
聂清推开熟悉的书房,映入眼帘的便是外头倾泻而下的璀璨阳光。
主人离开许久,但书房都有仆从打扫,每一寸都干干净净的,连点儿浮尘都没有。
聂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有决堤之势。
他不是个脆弱的人,只是短短数月,三个最重要的亲人逝世了,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聂良是他敬重的父亲,卫応是老师兼岳父,扮演着类似父亲的角色。
聂洋这个混账再不好,但截止事发之前,聂清是真心将他当做弟弟疼爱,感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