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从抄手游廊转出来,打趣道。
五格扒着自家阿玛的衣角探出头来,一脸馋相:“我要喝,我也要喝。”
“行行行,也有你的份儿。”云兮笑着应诺。
紧跟着转出来的觉罗氏也莞尔:“刚在教养嬷嬷那儿学完规矩就跑来看她的酒了,可见是老早就在想着了。”
闻言,云兮低着头,语气落寞:“这不是要嫁人了嘛,以后再酿出来的酒,也没有家里这股子味儿了。”
她说的是家里她用来酿酒的寒梅,梅树下那埋酒的泥土,还有家里的这些亲人们。
上辈子亲缘浅薄,重活一世,云兮是真的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来经营她与家人之间的感情的。
而今,骤然要离家,哪怕知道嫁给四爷是她必须要迈出去的那一步,她也难免不舍与怅惘。
提到赐婚之事,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已年近古稀,发须花白的费扬古才艰难开口:“趁着还在家的这些日子,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去做。”
“有什么想带走的,也说出来,阿玛给你塞嫁妆里。塞不进去的,就放到陪嫁的庄子里,等将来四阿哥开府了,再搬过去。”
他背过身去,仰头看着深秋的天幕,一双早已爬上皱纹的老眼隐有晶莹闪烁。
“阿玛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觉罗氏低头拭泪。
幼弟五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安静如鸡。
显然,这并不是个能让人愉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