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谁叫你把公主带进来的?”江照翊脑袋顿时有些大,十分害怕江珊珊会把事情告到父皇母后跟前去,到时候他们只需随便一问,就会知道那些碎片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樱笋的宫女忙要下跪,小公主江珊珊却在一旁哇的一声哭响亮了:“程哥哥手都要断了,哥哥还不让我来看他,呜呜呜,哥哥好坏!”
江照翊眉间褶皱微迭:“珊珊。”
“哥哥就让我在这里看看程哥哥吧,我乖乖的,什么都不做。”江珊珊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捧着程渺渺的手,轻轻吹了两下,“我就要陪着程哥哥。”
江照翊脸有些绷紧了:“珊珊,你是公主!”
“公主还请先回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终还是程渺渺顶着这张小公主喜欢的面皮劝说道,“臣伤了双手,太医说需要静养,公主就算不听殿下的话,也请听听太医的话,就当是为臣着想了,好不好?”
什么叫就算不听他的话?江照翊满头黑线。
“还有,臣受伤的事情,还请公主不要同外人说,就权当作是公主和臣之间的秘密,好吗?”
“可是这秘密哥哥也知道了。”江珊珊小心思独特,不情不愿地撅了嘴。
“那就当是三个人的秘密了,好不好?”躺着不方便,但江照翊还是看到了程渺渺极力想向自己递过来的嫌弃又多余的眼神。
“……”
他这个太子做的如斯憋屈。
程渺渺对他不敬归不敬,劝说江珊珊还是很有用的,没过多久,江珊珊就肯答应先回去了,只不过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恨不能就此在东宫住下来。
江照翊全程紧绷着脸送她离开,并叮嘱她近来无事不许再随便跑过来,要宫女们看紧了她。
无法,他当真怕极了江珊珊再撞见他和程从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场面。
负手阔步回到观星殿,他再次扯着嗓子吼道:“程从衍,孤要跟你商量个事情……你怎么坐起来了?”
躺够了的程渺渺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捧一本《史记》,在等他回来。
“臣躺累了。”
“那你手……”
“太子殿下放心,臣不会将手受伤的真实缘故说出去的。”
她放下书,右手握住受伤的左手手腕,白晃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包裹住不大的手掌,撑起来臃肿又笨重,手掌每动一下,江照翊的心就跟着牵动一下。
“你你你你识相就好,你赶紧躺下休息!”江照翊说着就要亲自去扶她,程渺渺突然往上伸直了手臂,道:“臣话还没说完,不过臣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江照翊顿住。
“殿下从今往后,不得再像今日这般待臣。”她心有戚戚,小孩子还是得立好规矩才行。
江照翊果然跳脚:“你敢给孤定规矩了?”
程渺渺晃晃自己臃肿的左手,缠着纱布在江照翊眼前,格外显眼。
后者忍辱负重,终是选择了缄声。
“还有,臣是您的伴读,皇后娘娘曾告诉臣,要时刻心中有您,要时刻督促您,提醒您,让您所有为,有所不为,所以,从今往后,臣可能会时不时对殿下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不过那都是为了提醒殿下,为了殿下好,望殿下,千万海涵。”
“还、有、呢?”江照翊面部已经开始逐渐扭曲。
“还有……臣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臣想殿下一定是会答应的,是吧?”
肥胖臃肿的小手在那晃来又晃去,晃来又晃去,江照翊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
“殿下,世子,芙蓉糕来了。”玉莺恰端着碟子进来。
江照翊气忿:“拿出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