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东方吐着鱼肚白,朦朦胧胧的夜色与晨光相交结,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道上,穿行而过的,还有零星几个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
“槐序!”
雁回巷,在与喻太妃定好的会面的地方,失踪了大半个晚上的槐序正坐在屋檐上,见到他们来,三两下跳下檐角。
“没事吧?有无受伤?”江照翊拍了拍他两边胳膊,检查身体。
“无事。”槐序摇摇头。怀王把身边精锐都带去了北城门,西城门这边虽然人多,但其实没有那么难脱身,他和萧家那批手下都没怎么受伤,即便有,也只是轻微擦伤。
程渺渺终于放心,也不禁开始为自己昨夜的鲁莽而感到自责。
三人在巷子里躲了不多时,喻太妃的马车便驶了过来。马车停下后,她倒也不催着车夫走,只叫他三人上车,端出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三屉小笼来,叮嘱他们先吃。
程渺渺跟着江照翊手脚并用爬上喻太妃的马车,见他直接拿了包子开吃,她便也不再客气,低头说一句“多谢太妃”,便开始享用。
忙活了一晚上,三人的体力消耗都是极大,纵使程渺渺和江照翊在萧家别院有短暂地休息过,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东西也忘了吃,此刻碰到肉包子,皆是很没出息地狼吞虎咽起来。
喻太妃人虽年轻,心境却早已不是少女,看着他们吃早餐的样子,就跟看自己孩子似的,慈祥又不免担忧:“怎么能累成这个样子,一晚上都做什么去了?”
江照翊半真半假地告诉她:“孤听说皇叔凌晨回京,特地去看看他。”
“怀王回京了?”喻太妃挺好奇,“那岂不是,容华郡主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江照翊一顿,“应该是。”
程渺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适当地保持沉默,反正多说多错,她少说多思就是。
只不过容华郡主,她倒是知道是谁,萧庸给的册子中提到过,那是怀王长女,江凝光。
马车在巷子里停了有一会儿的功夫,直到外头源源不断地有嘈杂的车轱辘声传来,又歇下,喻太妃才吩咐车夫启程。
方才那,正是大臣们上早朝的声音。
大启规矩,朝臣们必须在清晨开宫门前便等候在正德门外,不得怠慢,不得迟到。
朝中不少人都认得太子和大名鼎鼎的乾安侯世子,他们待会儿得混在喻太妃的小太监堆里回宫,如果跟大臣们撞上,太容易暴露,故而只能等他们全都进了长明殿后,再放心进宫。
喻太妃和江照翊都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流程熟络的不行,程渺渺一直到快见到东宫的大门了,才恍恍惚惚问:“太子殿下时常夜半出宫?”
江照翊满不在乎:“这有何稀奇?”
“殿下不觉此举有些不妥?”程渺渺纠结道,“殿下出宫,身边只有槐序一人看护,实在危险,若是再碰上跟昨夜那样的情形,万一出了事,那该如何是好?”
程渺渺是真担心江照翊的安危,只是话一说完,看着江照翊绿到发紫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
“程从衍你在卢九枝面前装傻没装够,到孤面前也要装起来了?为了不叫孤跟着你出宫,你还有什么是不会干的?”江照翊怒气冲冲,“孤的暗卫数都数不清,用得着你来担心这个问题?你给孤记着了,在你老实交代出事情真相前,你别想撇下孤自己出宫去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