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很能懂地点头加期待:“知道了。”
江照翊看似很紧张,悄悄打量她,喉结上下动了动,“见不得人的东西,是,是避火图之类的。”
他头一次说话这样口齿不清,程渺渺一下没听清,“什么图?”
江照翊退开两步,“孤说过了,孤只说一遍,你听不懂就算了,没什么好懂的,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往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往后为何又会明白?这是什么很重要的必须品吗?”程渺渺跟上他的步伐,“还是说,大启女儿家出嫁,娘家都会给准备一份这样见不得人的嫁妆?”
“程从衍,你知不知羞!”
江照翊突然烧坏了耳根,热气膨胀到最顶上,气急败坏地看着程渺渺。
程渺渺眨眨眼,从他孩子气的爆发中依稀可以窥出,嗯,没错,估计大启的女孩子出嫁,都会有这样一份见不得人的书,或者是图。
她戳戳江照翊,“臣知道错了,太子殿下别生气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太子殿下别害羞了,我都不害羞,你羞什么?
但她忍住了。
因为那样太子殿下会生气。
太子殿下生气,后果很严重。
槐序今日被打发去旁听那桩三司会审、五司齐聚的案子了,直到晚上才回来,程渺渺做完功课背完书,便看到江照翊正坐在饭桌前盘问他。
“丞相的罪名都确认了吧?”
“确认了。”
“程从衍落水一事,可跟他有关系?”
“有,褚大人前不久在大理寺抓到一个内鬼,正是看守地牢的狱卒,仔细调查过后,发现他一直都在听丞相的吩咐办事。”
“不对!”程渺渺上前打断,“那个看守主犯的狱卒,褚汀回说过,他身上沾染有怀王府的气息。”
槐序简短道:“翻案了,是丞相故意用怀王府的气息混淆视听,此事与怀王府,并无半点直接关系。”
程渺渺迷茫了:“所以?”
“所以,您当初落水一事,真是丞相的手笔,从推您落水的犯人,到看守的狱卒,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可他是为了什么?”不怪程渺渺这样追问,凡事总要讲动机,洛半山那段时日刚费尽心思收了程从衍做徒弟,显然是后面还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怎么可能就这样杀了她?
“为了什么,恐怕就只有丞相自己知道了。”
而他如今已经埋了土,要想知道,就只能下地里找他了。
江照翊将她拉过去坐下,给她推了盏自己面前的甜汤。
是用古方红糖做的红豆糯米圆子,很适合暖身子。
程渺渺这几日正好姨妈来了不舒服,见到这甜汤宛如见到宝,笑容可掬的同时,不忘提心吊胆地问他:“太子殿下是特地给臣做的这汤吗?”
江照翊给她翻了个白眼:“孤自己想喝,顺便叫人也给你做了一碗,你不要就给兰时。”
后头的兰时两眼放光。
程渺渺立刻护食道:“要要要,臣要。”
她边喝边听江照翊继续盘问槐序。
“既然他的罪那么多都已经定下来了,那群北翟人总没有脸继续要什么说法了吧?他们自己那案子呢?下毒谋害萧定琅,怎么说?”
“下毒之人已经当场判了刑,因为他是北翟人,卢大人表示,可以用北翟最高的刑罚车裂处死他,但是必须要由刑部监斩,北翟人不敢说什么,日子就定在三日后菜市口。”
听到此处,程渺渺不禁轻松许多。
恶人就该有恶人的惩罚,下毒害人这种下作手段,怎么死都不为过。
“不过……”
槐序话说的慢,还有一桩事,他还没说完,甚至,看着太子殿下的脸,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何事?”江照翊跟他多年主仆,他一个表情,他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槐序低头:“审案当场,那几个北翟使者被几位大人说的抬不起头来,最后结案的时候,说,想不到此番事情,竟全部都是他们的错,他们愿意以北翟最高的礼遇向大启皇帝道歉,要,要把他们的翁寿长公主,送到大启来。”
“送,给,谁?”江照翊摸摸自己尚未完全成熟的脸蛋,突然有些心慌。
而槐序的话叫他完全放下了这种心慌,但同时,又起了另一层不适。
他说:“送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