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不知不觉被她送出门口,怔怔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抓住了缰绳,策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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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江照翊今日心躁,想去上林苑跑两圈马,结果去了发现江行远也在那里,觉得晦气,就自己出宫来了。
秦淮也没想到他会来,正好将程渺渺的话给转述了。
江照翊神色复杂,道:“秦淮,你说程从衍已经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如果孤叫她不要再继续,抑或是,等她考过殿试之后就将她藏起来,她会如何?”
“程世子必定会心有不甘。”秦淮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好好读书机会的来之不易,很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殿下该知道,科考有时是有些人一辈子的付出,虽说这对程世子来说可能只是小试牛刀,但仕途于她而言,必不简单,否则,她又何须放着祖传的爵位不管,而跑来自己用功呢?她的用心,她的成就,皆是天下人有目共睹,如若她不能伴随着朝廷一直走下去,该是朝廷一大憾事,也是她自己的一大憾事。”
江照翊缓缓开口:“天下没有程从衍,也不会如何……”
“殿下!”秦淮当即起身,以头抢地,“殿下恕臣死罪,但臣今日也不得不言,国之重臣,有如朝阳,有如明月,今陛下励精图治,以定山河,多少年的付出,才换来一丝清平之治的迹象,殿下身为储君,身边正需要程世子这样的人才,陪着您一道将陛下的路走下去。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程世子是大启百姓看着成长起来的天才,是多少人眼中的能人志士,昔年治水之国策,救了两江沿岸多少的百姓,今朝秋闱解元头名,又给多少学子点亮了信念之灯塔,程世子一旦入仕途,造福的只会是更多黎民,又何来殿下口中“不会如何”一说?”
江照翊哑口无言。
他其实只是想说,天下没有程从衍,也不会如何的话,他如今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秦淮脱口而出的话,叫他哑然失笑。
这么多年的扶持,终究是没有白费。
“起来吧,孤恕你无罪。”他淡淡抬手,秦淮却不肯起,更为小心谨慎道:“殿下,是否是程世子的病又……?”
“胡说什么。”江照翊警惕地直起身。
程渺渺的病他再清楚不过,那不过是她联合杜醒时做的一场戏,加之后头又有萧庸布局,所以才能叫她在姑苏金蝉脱壳,逃离那么多关注的视线,隐姓埋名前往苍南山求学。
但当初她的确是吃了有害身体的药,后来又花了不少精力调整回来的,这件事始终叫他耿耿于怀,不大痛快,今秦淮又提起这个,只会叫他更加难受。
可秦淮不知,听江照翊的话,心里对程从衍又犯病了的想法更加坚定。
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他唏嘘着,默默叹了一口气。
“算了,一切就都等她考完再说吧。”江照翊仍旧心烦,只有时不时想想程渺渺心里才好受。
然而,他第二日就发生了一些叫程渺渺心里不好受的事。
传闻这日北翟来的淑妃娘娘又邀崔家女儿入宫,崔声声陪着她在御花园散心,御花园的石子路有些湿滑,不小心便溜了崔姑娘的鞋底,将她溜到了太子殿下的怀里。
故事传的有板有眼,不仅叫程渺渺乱了笔触,更是叫太子殿下自己本人也暴跳如雷。
“你去告诉她,孤分明只是叫兰时去扶的那个女人!孤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未碰到过!”临江仙的雅间里,江照翊再次对秦淮道。
秦淮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