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醅茫然地边挑眉边站起来,跟在后面走:“嗯?这么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吃醋了的感觉。”
纪笺:“……”
谈之醅的笑声别提多么不正经了,到门口从后面把她揽住,握住她去开门的手,顺着握住门把又把门按了回去。
砰的一声,门阖上。纪笺一动挣扎,被他从身后抱住,他的手从她腰前穿过,拢住她无法动弹,又低头靠在她肩上:“别动。”
纪笺身子紧绷起来,呼吸急促,感觉脸颊在自己的感知里都烫了起来:“你干嘛……又喝多?”
“怎么了,我家笺笺不想我和别人在一起?”
“没有。”她红了脸。
他笑,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那声音不高不低,裹挟着无尽的愉悦钻入耳朵,苏极了,听得纪笺脸红心跳,“师兄。”她语气有点重,在让他别玩闹。
“怎么不结婚了?你才几岁,怎么就觉得找不到了。”他收敛了些许笑,淡淡的声音在耳边飘起,是少有的正经,“因为昨天说的,就不想结了?”
纪笺一时间嘴里想要调侃他的话都噎住了,玩笑不起来,可是,正经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谈之醅还是没越矩,她不挣扎了就松开她转过来,困在门后和自己的臂弯里,微阖下眼眸瞧她。
那双眸子深而黑,似一抹无法触摸抵及的夜,说不清情绪,看不出神色。
但是让人有些躲避。
明明书房里天光明媚,纪笺却觉得他这一眼压迫感极强,好像在知道了他喜欢她后,在两人这种坦诚的对峙里,她不知道怎么招架,以前在他面前她从来不觉得落在下风的,想说什么说什么。
“嗯?”他询问。
纪笺心里仿佛敲了下钟声,像一口云昭寺的钟声撞响在心中,那种被戳中了什么一样的心虚。
她是知道她为什么不想结婚的,但是有点怕他知道。
谈之醅却心里跟明镜似的:“为了我?”
纪笺没说话。眼前的男人笑了笑。
纪笺不懂地掀起了眼皮去看他。
谈之醅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惆怅,好像都有,他没办法虚伪地说只有惆怅,想要她找个喜欢的人。
只是一辈子这样,明显也不靠谱。
他一字一句说了出来,跟小时候给她讲题一样,把复杂的题目拿笔划几条线,肢解开来分析给她看,她聪明,向来一遍就懂。
不过今儿不知是不是感冒了没好,昏沉着,听得不认真,低下头不看他,又转过身避开他,似懂非懂的模样。
谈之醅无可奈何,百感交集,在她面前叹息着小声说她,说她一个大学老师跟个小孩儿似的讲不通道理。
纪笺不打算被洗脑,打开门跑出去了。
谈之醅抓她不及,就那么被溜走。
奶奶在客厅看书,纪笺过去坐在一侧,和她说想要在锡城买个房子。
老人家虽然觉得花费蛮大,但是也知道这个小别墅是她大伯父家的,现在他们不在还行,要是偶尔回来,总在这一起住她肯定觉得不方便,谈之醅是有钱买房的,他自然想给她一个自己的住处。
奶奶回想当年一家人在锡桥北生活,看着屋外那颗垂垂暮老的合欢树,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时间过得快,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成家立业,不需要操心了。”
纪笺笑着看门口的阳光,没有说话,谈之醅说她跟三岁小孩儿一样。
晚上谈之醅又要出门浪,今天学聪明,带着纪笺一起去。
还是昨天那场子,纪笺才知道那地方离她们家很近,但是昨晚找不到他的时候,真的很慌张。
今晚那里有纪笺不认识的人。
到时那个人刚好在给别人倒酒,倒到她这边来,和谈之醅聊了两句又绅士地问一侧女孩子是不是换个果汁红茶什么的,顺便打招呼说:“这个美人儿面生啊,之醅没带过吧,新鲜。”
谈之醅漫不经心说:“我师妹,别乱开玩笑。”
“师妹?”那男人盯着纪笺。
她静默一秒,回味了下谈之醅专门显得平淡的语气,又客气地说:“他老婆,我们结婚了。”她在昏暗包厢中扬起手指亮了戒指,又放下。
那人瞪大眼睛。
谈之醅:“……”
他歪头看她。
纪笺朝他微笑。
他失笑,搂着她出去。包厢里一群人哄笑,说这两人果然迟早有情况,什么师兄师妹啊,老公老婆多直接。
甩上包厢的门,谈之醅就把人压在墙上问:“你怎么回事,嗯?”
“正宫宣示下地位怎么了?”她平静地问。
谈之醅笑得不行,“别这样,宝贝。你跟一个大男人宣示什么地位?”
“一个大男人你都不跟人家好好介绍,你这叫爱我?”
“……”谈之醅偏开了脸,不太在她面前说这个事。
纪笺盯着他问:“师兄,我这么说,你不开心吗?”
“……”
她眨着无辜大眼睛看他,那眼底玩闹归玩闹,多少是有些期盼的,她应该是想着,他能开心的。
谈之醅叹息,说:“开心不是这样的,笺笺。”
“那是什么样的?”
谈之醅无话可说,她明明知道他不想要她真的这样一辈子和他的;
他也知道,刚刚听她那么说,他浑身上下是有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愉悦感的。
纪笺从墙上站直起来,徐徐靠近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你跟别人说,我是你老婆吧,以后都这么说,师兄。”
谈之醅和她对视了须臾,伸手捧住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低头亲了口那抹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