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奶奶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林溪,就跟乐明思道:“这个就是你大哥家的那个姑娘吧,长得跟你可真像,跟你当初第一次上门的时候简直一个样。”
漂亮,明亮,一进窑洞,整个窑洞都好像亮堂了起来。
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梁肇成,他正捧着那么一大束雏菊,战大伯跟他说了句什么,大概是让他把那雏菊放下吧,他却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不用,战奶奶眼睛里就划过了一抹伤感,约莫是看着他想起了自己小儿子,但到底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那抹伤感很快就被收拾了起来,继续笑着道,“这个是你娘家侄子?可真高大。”
乐明思看了林溪一眼。
林溪并没有什么不适,虽然也完全没有什么认亲的感觉,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既然来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否认的意义。
这两位老人家,他们生养了儿子,儿子牺牲了,有些东西,他们有权利知道。
乐明思就道:“都不是,阿妈,这是小溪,这是肇成,是小溪的爱人,他们陪我过来的,这事回头我再跟您细说。不过我们过来,想先去阿宣的坟山看一看,成不?”
这自然没什么不成的。
难得这个儿媳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小儿子,战奶奶连道了几声“好”,就起身准备带乐明思过去,乐明思却是道:“阿妈,几个人过去就行了,人多了我们也不习惯,您或者阿爹陪我们过去就成了,或者我自己带他们过去也成,我还记得的。”
战奶奶听她这么说就往孙子战二和孙女战蓉蓉那里看了一眼,这是过继给小儿子的那两个孩子。
她心里叹了口气,最后到底还是顺了乐明思,道:“那就我们老两口带你们过去吧。”
战宣的墓有些远,走了约莫十几分钟才到。
路上风声萧瑟,刮在脸上呼呼的,梁肇成看见,也没在意别人,伸手拉了她在自己斜后面,替他挡了风,林溪就抬头对他甜甜笑了笑。
墓在一片土坡上,那片是坟墓区,人烟荒凉。
战宣的墓在中间,风大黄土坡又满是尘沙,墓碑前看起来很整洁,应该是之前被打扫过,但这会儿也已蒙上了一层风沙。
林溪看到,墓碑上并没有照片,只是石碑上刻了几排字,林溪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战宣之墓”四个大字,乐明思上前脱了手套,拿了帕子跪下认真擦了擦墓碑,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才起身看了一眼林溪,林溪就从梁肇成的手上拿过了雏菊,放到了墓碑前,战爷爷战奶奶这才知道,这捧雏菊原来是他们带过来祭奠给自己小儿子的,他们看到林溪和梁肇成一起祭拜自己儿子,心里奇怪,但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林溪和梁肇成在后面走,战爷爷战奶奶陪着乐明思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