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孟恬深感高兴。
杨医生这时从椅子上起身,轻轻拍了拍江挽川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卧室外面去。
孟恬看着他俩的背影,忍不住说:“……我真不能一块儿旁听么?”
没等杨医生说话,江挽川已经折回来几步,抬手轻揉了下她毛绒绒的脑袋:“你躺着好好休息,我等会把我们谈话的内容都说给你听。”
也不知道杨医生究竟和他聊了些什么,他们关上卧室门,在外面的客厅里待了很久。
起先,她自己把粥喝完了,想靠着看会儿书,等江挽川回来。
结果,怎么等也等不来,倒是给她等困了,书上的字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手一松,就这么靠着枕头睡着了。
毕竟她几宿都没好好睡,这会儿事情解决了,和江挽川的事也想清楚了,先前累积的困意便如潮水般涌上来。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平躺在了床上,窗户外的天都黑了。
卧室里的大灯没开,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而江挽川就在这样的微光下,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剧本在认真翻看。
他看得认真,但却还是像头顶长眼睛似的,她一睁眼,他就朝她看了过来。
“……几点了?”她侧过头望着他,声音还是有些迷糊。
“七点多。”
她张了张嘴:“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杨医生来的时候才刚过中午,怎么她再一睁眼就已经晚上了。
他放下手里的剧本,坐到床上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睡得舒服么?”
她点了点头:“头不晕,也没有那种想吐的感觉了。”
“对了,杨医生跟你说什么了?感觉你俩聊了好久。”
孟恬依然惦记着睡下去前的事儿,这时揉了揉眼睛,回握住他的手。
却不料,江挽川这时忽然冷不丁问起她:“你睡之前感觉想吐?”
她“啊”了一声:“是有点,可能是因为前几天都没好好睡……”
“上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淡声打断她的话,眸色略有些深黯。
孟恬被他问懵了,漂亮的杏眼眨巴了几下:“就前几天。”
江挽川瞬间沉默。
过了片刻,他似是不死心:“多久之前的前几天?”
“就……”她话到一半,脸颊有些发烫,“就你那天来过之后。”
他听罢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丝几不可见的遗憾,低声嘀咕道:“那还真是前几天。”
孟恬刚醒过来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但她这会儿回味了一下他的问话,忽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也因此,她嘴上没说,却红着脸,用手指指尖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在想什么呢?”
江挽川被她掐得勾起嘴角:“我只是在想,有些时候,会不会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安全。”
他格外咬重了“安全”这两个字,让她立刻联想到了那天在浴室里他驾轻就熟的情形。
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他已经对此分外熟稔。
被他这么略带颜色地一搅和,孟恬差点忘记要问他正事。可谁知道,她后来但凡提起杨医生和他说了什么,他都会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搪塞过去。
最后没了借口,干脆直接身体力行地去堵她的嘴。
孟恬被他亲得气喘吁吁的,奋力推开他,没好气地软声说:“男人说的话真不能信。”
明明是他自个儿信誓旦旦地在出去前跟她说会把和杨医生谈话的内容原封不动地告诉她,这会儿却像失忆了一样,半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字眼来。
“真没什么太重要的内容。”他笑着抵着她的额头,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鼻尖,才抬起身,“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你只管好好养身体。”
他越是这样说,她却越觉得他们谈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题。
不过,她相信就算她转头去问杨医生,也会吃闭门羹。
哎。
谁能想到她的心理医生,居然是他的铁杆粉丝,到头来还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对付她。
孟恬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儿,她怎么问都不会问出来,搞不好最后还会被他一阵镇压欺负。她这时从床上坐起来,放弃般地问他:“对了,你今天是不是砸坏了客厅的窗户?”
他点了下头:“用的还是你们这儿一位男租客借我的冲浪板。”
“冲浪板!?”她听得一惊,“那男租客长啥样?”
“很帅很高。”
“穿长袖长裤吗?”
“不穿,就正常短袖。”
她更惊讶了:“惠医生家里居然有冲浪板?”
“他是医生?”
“对啊,普安医院的金牌外科医生,可厉害了。”孟恬思索片刻,“看来惠医生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爱好和故事嘛!”
江挽川望着她:“确实,我发现你们这个院儿里住的人还真个个都挺有意思的。”
“嗯?”
“早上来救你的时候,那个个子小小的短发女生,当头就把我痛批一顿,觉得我对你不好。”他说起这事儿来就忍俊不禁,“结果等我脱下口罩,她发现自己是我的粉丝,脸上的表情变得比唱戏的还快。”
孟恬怔了一下,也开始跟着笑:“布布真的很好玩。”
“你们房东人也很不错。”他说,“感觉都是一群善良又有趣的人,今天见过他们之后,我也能放心让你继续住在这儿了。”
“不过。”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们还有另一个男租客,我早上也见到了。”
“吸血鬼吗?”孟恬笑着说,“他本名叫俞也,吸血鬼是布布给他取的绰号。”
“为什么叫他吸血鬼?”
她将俞也平时的行径给江挽川描述了一遍,感叹道:“但不得不说,这位吸血鬼先生的脸是真的绝。”
一听这话,江挽川眯了眯眼,嗓音顿时低得让人感到有些危险:“有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