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也淡冷中透着浅浅柔和的声音融化于客厅的空气中。
也悄声无息地流淌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望着他,瞳孔微颤,过了片刻,抬手扣住了他的手指。
葛星宜将他的手指攥进自己的手心里,嗓音低低地开了口:“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愿意这么护着她。
如果事实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喜欢了她整整十四年,她实在不明白其中缘由。
喜欢一个人十四年,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以及货真价实沉甸甸的情感。
况且,这十四年盛大的暗恋里,只有他一个人,她作为当事人,根本一无所知。
像他这样方方面面都那么出彩的年轻男人,什么好姑娘找不到,为什么非要固执地喜欢她这么一个谈不上有多吸引人的女孩子呢?
俞也反手便将她的手扣进自己的手心里。
他没什么犹豫,薄唇一张一合,给了她三个轻却坚定的字:“你值得。”
葛星宜觉得刚才已经酸了一半的鼻尖,彻底酸胀得一塌糊涂。
“无论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还是你是真的这么想的,我都很高兴。”她勾起唇角,笑望着他,“我好像很久都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对我说了,谢谢你。”
俞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不会说谎。”
“所以我说的话,每句都是真的,不是为了哄你才这么说的。”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也不是不哄你,就是出发点不是……”
这么一个惯常冷冰冰的钢铁直男大帅哥,这会儿因为措辞的问题百般纠结苦恼,都把葛星宜给看笑了。
她安抚地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好啦,不用解释,我懂你的意思了。”
他沉默片刻,又说:“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对你说这样的话。”
“只要你不觉得腻烦。”
既是为了逗你开心,也是我本身发自内心想说。
我想鼓励你,我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有多好。
你有多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和温柔相待。
葛星宜笑了:“我不会腻烦的。”
当她在任弘拿过来的那张贷款协议上签下名字后的第二天,任弘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打他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去他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房东说他只是暂时性租在那边、那房子并不属于他。她又去查他给她的公司名,最后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家公司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发现,他们所知道的那个任弘,彻头彻尾都是他自己虚构出来的模样。
就好像这个人只存在于他们的臆想中。
当一直以来她都想去调查、却没有狠下心验证真伪的所有真相血淋淋地摊开在她的面前时,葛星宜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震怒。
她只是感到自嘲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