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看起来平平无奇连个logo都没有的深棕短夹克,“这件外套,九万八。”
头发上的兔子形状的发卡,“七千。”
他抓着孟眠的手腕晃了几下子,“你爪子上的这破手链,三万。”
“孟眠,你告诉我,你一个连家人都没有的人,”林最了解过,孟眠没有家长,她的户口本上只有她,没有别的人,“你住的是召南最好的几个小区之一,你告诉我,你哪来的钱?”
孟眠冷冷地看着林最。
“关你什么事?”
她眼眶慢慢红了,站在原地,所有声音都逐渐远去,视线内一片模糊。
眼泪涌出来,差点掉下来的同时,她的眼睛被人从后边轻轻捂住,来人身上的味道与围巾上的香水是一样的。
靳崇钰还在等红灯呢,车往前推进得很慢,结果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他把车停到合适的位置后直接就过来了。
他手心被睫毛扫了几下后,接着就感到了一片温热的潮湿。
女生哭了。
但她脊背笔直,呼吸都没乱一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靳崇钰掀起眼皮,目光刀子一样落在林最脸上。
不管是身高,还是气势上,靳崇钰对林最都是绝对的碾压,林最浑身绷紧,像一柄时刻准备出鞘的剑,可靳崇钰只是看着他,就让他这剑鞘动不了。
“欺负女生,谁教给你的烂德行?”靳崇钰漫不经心地训斥语气,却是明晃晃的冷嘲意味。
林最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靳崇钰是谁,只知道他在自己父亲身上都没感受到过这种威压。
“没有下一次了,”靳崇钰的手放下来,把孟眠快要滑下来的书包带子提了回去,动作轻柔地替她一圈一圈系好围巾,像装扮手办似的细心与专注,最后才抽出空瞥了一眼林最,“考上召南,还是挺不容易的,对吧?”
他笑了笑,全是威胁和冷意。
林最僵在原地,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种小学鸡碰上靳崇钰,嫩得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我送你去教室。”靳崇钰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和孟眠说话。
孟眠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眼泪。
默不作声,擦掉了,新的眼泪又掉下来,大颗大颗,珠子似的。
靳崇钰陪着她往前走。
孟眠从无声的哭到抽噎,最后哽咽出声,不停地用手背擦眼泪,要是靳崇钰不来,她估计也不会这样,但此刻委屈化成眼泪铺天盖地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对不起,”孟眠哽咽着说道,“我停不下来,你......你不用陪我去教室,我我我自己去去去就可.....可以了。”
靳崇钰:“......”
他既心疼,又觉得可爱。
“阿水。”他们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山路上,路上几乎没人,靳崇钰伸手薅开孟眠额前的头发,女生眼睛里满眼亮晶晶的眼泪珠子,她茫然地看着靳崇钰,不知道对方叫自己做什么。
靳崇钰用拇指捻掉了挂在孟眠眼睫上的水渍,叹了口气,镜片后的眸子温和又专注,与他的轻傲判若两人。
“妹妹,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他叹息般地说道,本意是为了转移孟眠注意力,也掺杂了真实感受。
孟眠呆住。
耳朵蹭一下就红了。
她眨了下眼睛,吸了吸鼻子,不解风情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