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天快黑了,一行人才准备从钱教授家离开。
钱教授在菜园子里拔了不少大白菜往靳崇钰和赵樨车子的后备箱丢,刚刚从地里拔起来的大白菜,根须上还带着泥,靳崇钰的车是宾利,赵樨是奔驰,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看着钱教授把泥抖了抖,用袋子装了丢进了后备箱。
郑路和李墨雨也没做声。
要是说出来了,钱教授不得抓一把泥丢进他们几个的嘴里。
眼见着菜园子里的大白菜所剩无几了,靳崇钰及时阻止钱教授,“我们又不是不来了,下个月再来看您,您每个月都这样给我们带东西?”
钱教授挥挥手,“下个月有别的应季蔬菜。”
众人:“......”
钱教授追在他们车后面跑了几步。
大冷天的,他戴着一顶毛线帽子,裹着棉袄,身形已经远没有当年靳崇钰他们刚认识他时那般笔挺了。
意识到老钱快要变成小老头的赵樨鼻子一酸,抬手揉了揉鼻尖,“妈的老钱儿子真不是人。”
孟眠按下窗户,靳崇钰很有默契地就将车子停下了,孟眠将头从车窗抬出去,对着那个还站在后头张望着的钱教授说:“明天周一,我来陪您吃午饭。”
老钱朝她摆了摆手。
其实钱教授如果爱热闹,他家里可以门庭若市,当了这么多年教授的人,想要热闹起来,那还不不简单?
偏偏钱教授眼高于顶,眼睛里又揉不得沙子,近几年连学生都没怎么带,跑去当班主任,但他年纪大了,院里也不会让他干太累的活,加上他性格怪脾气大,怕他的人遍地都是,像靳崇钰赵樨他们这样哄着他的,几乎没有。
孟眠看着后边钱教授挖给自己一大株花,还送了小铁铲和植物专用的营养液。
上边的小白花随着车子的颠簸也跟着摇摇晃晃,开得太过茂盛的花,互相顶撞,偶然间会落下几片花瓣来。
“下周,你生日吧,就是你们举办元旦晚会的那个晚上。”靳崇钰开着车,嗓音微沉,在光线暗淡的车内,他的声线像是一根被轻轻拨动的琴弦。
孟眠过的是阴历生日,靳泡泡问起的时候还是阴历的上个月月初。
好快啊。
孟眠一阵恍惚。
那时候靳崇钰还只是一个邻居而已。
“嗯,”孟眠点了点头,“我明天晚上可能比较晚才会回来,要排练。”
靳崇钰很轻地“嗯”了一声。
许薇是打排球的,她人生一共有两大爱好,一个是打排球,一个是美色,这里的美色不分男女,但现在她看美女的时间要比帅哥多,因为很多帅哥自以为自己很帅的样子真的很油腻。
孟眠是她早就注意到了的一个学姐,因为对方很低调,平时也很少在学校参加什么活动,许薇碰见她的时候,半年都难得有一次。
本来这次许薇是没资格进主持人那一栏的,因为她短发,一米八,走路带风,到时候主持人得穿礼服,她这样,咋搞啊。
不过最后许薇以三寸不烂之舌,主要还是怒骂负责组的人审美局限,觉得女性就应该婉约温柔,那她这种虎虎生威难道就不好看了?
她成了主持人,她的搭档只比她高一点,在负责组发愁要不要让她穿高跟鞋的时候,许薇大手一挥:“不穿,我穿帆布鞋。”
负责组:“......”微笑jpg。
孟眠下了课,去食堂草草吃了个饭准时到了大礼堂。
她一踏进去,在看见很多人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孟眠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呼吸困难,但实际上没有。
她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紧张,没有到像以前呼吸困难的那个地步。
“这里!”
在观众席前排的一群人,站起来一个女生,兴高采烈地朝孟眠挥手。
看得出来,她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
孟眠走过去。
他们挨个地做自我介绍,其中有个叫许薇的女生,嘴角咧得尤其大,尤其开。
“我叫张扬洋,是你这次的搭档。”站在孟眠旁边的一个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很是内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