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大长公主笑得眼尾都折起了纹路。
见事情已经办成,太后身边又将有新人侍候,连翘这才轻声提醒道:“太后,时辰到了,该往南安王府了。”
冯谕瑧点点头,起身,温声朝着穆元甫道:“周公子好生歇息,改日哀家再与公子说话。”
说完,带着连翘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出了府,径往南安王府而去。
她走得干脆,穆元甫倒是懵了。
就这样?就这样走了?不是说要进后宫的么?
“恭喜周公子,贺喜周公子!”周遭响着一阵阵恭贺之声,愈发让他不明所以。
所以这是成了?但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皇后为什么走得那般干脆?
“周公子啊,苟富贵,毋相忘啊!”高力培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引来永和大长公主一记瞪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出声,嘟囔着走了。
延昌郡主轻哼一声,也跟着转身离开了。
穆元甫没有理会他们父女,向永和大长公主说出了心中疑问。
永和大长公主笑道:“太后要往南安王府赏花呢!不过公子放心,以太后为人,既然已经定下了公子,不管南安王府里有什么人,哪怕真的是貎比潘安的,也占不去公子的位置。”
穆元甫:“……”
真的是一个个都不让省心。
又听永和大长公主继续道:“待明日太医院来人,为周公子诊过之后,连翘自会安排人迎周公子进宫。”
等等,为何还要太医院来人?
穆元甫不明白,亦问了出来。
永和大长公主一脸理所当然:“自来女子进宫侍候,都需里三层外三层查个没完没了,生怕带了什么不干净的进了宫。如今太后乃我大梁第一人,万金之躯,身份贵重,侍候她之人,自然要身子无碍,免得污了凤体。”
穆元甫:“……”
很好,很有道理,思虑周全,做得很对!
“周公子进……”
永和大长公主正要嘱咐一番,忽有侍女来报‘大公子回府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匆匆扔下一句‘稍晚些我再与公子说’,便去找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去了。
她才一走,不知什么时候闻讯赶了来的杨公子、陈公子、孙公子等西院公子们一窝锋地围了上来,朝着穆元甫左一句右一言地道贺个不停,而后又簇拥着他往西院而去,只道准备了庆功宴,也算是恭祝他心愿如偿。
穆元甫:“……”
朕的心愿竟然是给皇后当面首,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悲哀?
可不管他心里是怎样想的,最终还是被众人簇拥着到了西院,又被他们安置到了上座。
“大恩不言谢,若非周兄,我这张脸便是真的毁了。在此衷心祝愿周兄前程似锦,我先干为敬!”脸上的痕迹消了大半的杨公子,率先举起了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紧接着,陈公子、孙公子等人亦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敬酒。
“我也敬周兄一杯,能与周兄相交相识,实乃此生之所幸!”
“再多的话我也不会说,日后周兄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只要说一声,我便是豁出这条命,也会为你做到。”
……
穆元甫一时颇有些触动。
于他而言,不过萍水相逢,便是为杨沐春寻医,也不过是愧疚对方受己连累,却没想到竟能换得这些人如此诚意相待。
他顿生豪情万丈,把酒杯一推,拿过酒壶便扬声道:“弟兄们,来,干!”
“干!”
只不过他却忘了,如今这具身体不是他穆元甫的,而是周季澄的。身为武夫的穆元甫可以千杯不醉,但文弱书生周季澄却不行。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感觉到了醉意。
酒过三旬,众人兴致正高,本是伶人出身的孙公子兴致一来,便主动给大家唱曲助兴——
“我手握一杠枪哎……”
醉意上涌的梁太.祖顺口就接上了——
“我头顶一草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