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虎妞有些意外,一会儿却又高兴地道,“原来姨母也觉得周叔叔很厉害是么?”
冯谕瑧没有回答,只是道:“他肯不肯收你为徒,还要看他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意,纵然是哀家,也不能强人所难。你可明白?”
“明白。姨母放心,我一定会让周叔叔答应收我为徒的!”虎妞保证道。
原本还害怕姨母不会同意,没想到她不仅同意,还主动给她找师父,虎妞又是欢喜又是感激,愈发腻着她直蹭蹭。
“姨母你真好,怎么会这般好的~~”
冯太后被她蹭得满是无奈:“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这一高兴便腻着人直蹭的毛病,怎的也不知道改一改。”
“不改不改就不改,就腻着,就蹭就蹭~~”小姑娘有点儿得寸进尺。
“哀家就没见过像你脸皮这般厚的姑娘!”冯谕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哪里厚了哪里厚了?你瞧瞧你瞧瞧,哪里厚了?分明一点都不厚嘛~~”
冯谕瑧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笑斥道:“什么本事都没学好,就这撒娇的本事愈发见长,你羞不羞?”
小姑娘被她说得愈发像牛皮糖一般腻着她不肯撒手。
连翘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两人,一直到看见玲珑朝自己打手势,她这才不动声色地离开。
“什么事?”
“定北侯府上欲请太医,据闻说是周季澄周大人旧疾复发昏迷不醒,如今正被护送着赶回京城。定北侯的意思,是想请太医到府上候着,待周大人回京之后立即看诊。”玲珑低声回答。
连翘有些意外:“昏迷不醒?”
“前来报信的侯府之人是这般说的,说周大人昏迷了一路,不管旁人怎么唤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连翘暗忖:那人……不会快死了吧?太后正想让他教导小县主,若是他这会儿翘了辫子,反倒打乱了太后计划。
“连翘,出什么事了?”冯太后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传了过来,连翘连忙回身上前,将玲珑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向她禀来。
冯谕瑧吃了一惊,正想要说些什么,虎妞已经一把抓住了玲珑的手追问:“周叔叔是不是又受伤了?否则好好的怎会突然旧疾复发?他如今在哪里?大概何时能到京城?定北侯府之人可还有说些什么?”
可玲珑又哪里知道这些,被她问得张口结舌,半天回答不上来。
冯谕瑧唤住了虎妞,好歹是把玲珑解救了下来。
“便让韩太医前往定北侯府等候,待周季澄回京之后,务必全力诊治。诊治过程中若有个什么,也要及时回禀哀家,绝不能让朝堂损失栋梁之才!”
过得数日,定北侯府便报来消息,周季澄已抵达京城,被早就守候着的定北侯许跃平接了去。虽经韩太医全力诊治,冯太后又派了两名太医前去会诊,但人依然昏迷不醒。
虎妞急得跟什么似的,好几回提出要去定北侯府看望,都被冯太后给驳了回去。
一直到将近半个月后,定北侯府才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只道周大人已经苏醒了。
回宫详细地向冯太后禀报诊治情况的韩太医,语气有些无奈:“周大人此番遭遇,一方面是陈年旧疾并没有得到好生医治留下的隐患,另一方面则是积劳成疾,加之忧思过度郁结于心,才会使得病情来势汹汹。”
冯谕瑧不知不觉地蹙起了眉。
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她着实无法将这八个字和那个人联系起来。
“若是今后静心调养,可还来得及?”她问。
“周大人如今的身子,已是将到油尽灯枯的地步,纵然今后静心调养,也不过只得三四年寿命。”
才只得三四年时间啊……冯谕瑧暗地叹了口气。
也罢,三四年的时间,若是用心教、好好学,估计也能出师了。怕就怕在学得再多再精,也不过纸上谈兵。
若是可以,来日虎妞当真进入军中,有他看顾指引着,她也能略放心些。只是如今看来,未来的路,还是得靠那疯丫头自己去闯荡了。
这一回,虎妞再表示想去看望周叔叔时,冯谕瑧没有再阻止,不过却派了不少人跟随,县主的仪驾也要求准备了起来。
“你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虽然你敬周季澄为叔,他亦待你如至亲侄女,但你们终究并非真正的血脉亲人,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些。若是来日你们把师徒名分定下来了,自然就无需再摆这些虚礼。”她语重心长地朝着有些不乐意的虎妞道。
虎妞怔了怔,随即点点头:“姨母说的,我都明白了,会记在心上的。”
唉,长大了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随意自在。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只要她成功拜了周叔叔为师,师徒名分一定,就一样可以和以前那般随意,不用再摆这些虚礼了。
她着实无法接受,有朝一日,她一直视若父亲般尊敬着的人,会向自己行礼问安。
县主的仪驾才刚至宫门,便被端王穆璟给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