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赵氏急出一身汗来却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在秦镇面前她向来是个大方得体的好夫人,也是个温柔疼人的好继母。
可秦云却顾不上那么多,她攥紧袖子,如往常那般撒娇:“爹,咱们府里统共就那么些东西,姐姐出嫁都带走了,回头云儿怎么办?爹爹偏心!”
闻言,秦镇浓眉微皱,即便觉出有些不妥却还是说道:“这倒也是,不如......”
“妹妹这话可就让人听不懂了。”秦漪端坐着,直直看向秦云,“我可曾说要将这府里的物件都带走?虽说我没读过什么圣贤书,却也知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爹爹,我只要母亲给我留下的那一份,您不必再为我铺张,想来周家财大业大倒也不会计较我带多少嫁妆过去。”
这话可谓说得巧妙,她心知自家爹爹向来好面子,这嫁女儿一事更关乎到自家脸面,堂堂侯府嫡长女出嫁,若是给的嫁妆少了岂不叫人笑话?
果然,秦镇眉头皱得更深,沉思片刻后说道:“行了,除却忆莲留下的,再从库房拨出些来,我侯府总不能比周家送的聘礼相差太远。”
见秦云还想说什么,他抬手,眸中有些不耐:“此事就这样定了。”
言罢,他又看向赵氏:“其余的,还需夫人多上些心,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话才是。”
赵氏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却也只得恭声回一句:“老爷只管放心。”
秦镇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秦漪起身福了一礼:“母亲和妹妹慢慢聊着,我先回房了。”
赵氏笑得牵强,却也不好撕破脸皮:“去吧。”
待她走后,秦云气冲冲走到赵氏跟前,满脸不甘:“娘,您怎能就这样任由她骑到咱脖子上去?”
赵氏又何尝不上火,她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烦闷道:“老爷都发话了,我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当面说什么啊!”
秦云又气又恼,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法子来。
一路上,宝珍喜不胜收,直至回到房中才敢肆意笑出声来。
“小姐,奴婢真是佩服您,三言两语就把夫人和二小姐堵得说不出话来,奴婢走的时候瞧见夫人满脸涨红,定是被您给气坏了!”
宝画亦是眉眼含笑,但她矜持许多,低着头用手捂着嘴,不过,想到什么后她隐隐有些担心。
“小姐,奴婢总觉得,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秦漪斜靠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拨弄小几上的瓷瓶,“宝画,依你之见,这支桃花长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