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楚点副驾前的储物柜,眼尾微扬,“能帮忙擦个手吗?谢谢。”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瘦长,骨节分明,冷白的肌肤可以看到血管的脉络和并不突兀的青筋。
这人大概是有点儿洁癖的,刚才碰过很多证件和派出所的东西,估摸着是有在难受的。
应长乐翻出湿巾,叠了两张,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
“真乖。”曲楚夸赞,单手打开巧克力盒子,捻了块喂到她唇边,哄着说,“给我个面子,张嘴。”
应长乐屏着呼吸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咬住了巧克力球。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选的口味,总之是她喜欢的榛仁巧克力,舌尖都浸着甜,她含混不清的说,“谢谢。”
曲楚满意的打量了圈应长乐,小姑娘虽然是个酷妹,明艳漂亮的脸上总是挂霜没表情,可出乎意料的听话,阔袖针织外套搭着长裙,起码不会冻到自己,要她吃东西也会好好吃掉,就是得催着喂,不过没事儿,投食这事他挺乐意。
他又找到块榛子,“还要吃吗?”
应长乐晃头,额前碎发垂到眼前,曲楚下意识地挑着帮她拨开别到耳后,似笑非笑的说,“车上等我,给你买芋圆奶绿不加糖。”
说的是陈述句,没有在征求意见。
这是应长乐固定的奶茶配置,甚至连停下的奶茶店,都是连锁的。
莫名其妙的对她了解到可怕的地步。
曲楚好像真的会读心,温润说,“林故若经常会买比人数要多的奶茶,都是这个配置,开始我以为是她喜欢喝,直到遇见你才反应过来,大概是给你带的吧。”
他下车撑伞,动作一气呵成,应长乐按下车窗看他的背影,外套依然没穿上,衬衫下摆塞在西裤里,宽肩窄腰,活脱脱是个衣架子。
她听见自己的叹息声和漏了拍的心跳。
是有生以来首次被人坚定选择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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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乐双手捧着奶茶,相声放完了,现在唱得是京韵大鼓的词《单刀会》。
“年少的豪杰今何在,惯战的老英雄你们如今在哪边。这波涛分明不是水,当年杀敌血一般。现如今三山六水依然在,不由某家我的两鬓斑。”*
曲楚在这种严肃凄凉的背景音下喋喋不休,丝毫不落下风,“小长乐喜欢复式还是单层?欧式还是中式?冷色调还是暖色调?”
她不回,曲楚持之以恒,“对商圈的要求呢,小区附近是火锅店好还是烧烤店好?喜欢静还是闹啊?算了,当我没问,肯定是喜欢静的对吧……”
车拐上蜿蜒的山路,应长乐不咸不淡的揶揄,“我很好奇,你到底吃了多少个郭德纲。”
“噗。”曲楚笑出声来,“那郭德纲能行吗?我高低得吃了好几个马三立老爷子才行吧?”
应长乐清冷说,“那倒也没毛病。”
曲楚一把轮将车停进外围的车位,手指点着方向盘偏头看她,星眸噙笑,“你是只有吐槽时候话多吗?”
“我是忍不了时候话多。”应长乐面无表情答。
曲楚耸肩,不以为然,慵懒问,“手机借哥哥用下行吗?”
应长乐解锁递给他,曲楚低头摆弄了几下又推回来,“存了我的号码,备注是A,从现在开始,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暴雨将郁郁葱葱的山林染成水彩画,应长乐用牙齿去咬舌尖,痛感涌上来,才敢认清是现实。
素净漂亮的脸上仍没有多余颜色,她不明白如今该以什么表情示意。
有人敲车窗,肃声喊,“二少,曲老先生让您回家。”
曲楚拂手,眸光凛然,寒声呵,“我过说等会儿了,是听不懂吗?”
转头又是霁月光风的模样,角色切换自如。
“走了,先送你回去。”曲楚扬唇角,自己下车撑好伞才开副驾门。
应长乐是下车才读知事态严重到什么程度的,这整座山都是陆家的。
除了室内车库外,别墅前修了足够容纳四十辆车的停车场,而今已经停满了。
容磊和林故若持伞等在门口,神情忧虑。
“回家吧。”曲楚把人送到林故若伞下,嘱咐道,“有事打电话给我。”
应长乐倏尔伸手,揪住曲楚的衣角,在他灼灼目光中,深呼吸,极轻的唤了声,“哥哥。”
曲楚笑起来,摸着她的脑袋说,“我家大小姐真是乖死了。”
容磊脸色瞬变,气得跳脚,怒不可遏的喊,“曲楚!你自己没妹妹,特地来别人家抢妹妹,算什么本事!”
曲楚敛笑正色,“我要去处理些事情,好好吃饭睡觉,过阵子来接你。”
桃花眼潋滟,应长乐一寸寸放开他的衣角,慢吞吞地回,“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时间线在13年。
为了配合时代性*这是12年郭德纲悉尼建立德云社分社时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