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稚欣喜地朝蓝文宣转了个圈,心道:这是萧君迁帮他束的头发整得衣服,自然比平时好看嘛。
吉时到,大堂内祝贺的喧闹声连接不断,灵稚目不转睛地望着喜服红艳艳的新郎和新娘子入门,拜天地,拜父母,还要对拜。
大胆的村民吆喝新人亲一口,灵稚羞得不敢仔细看,他扯了扯蓝文宣的袖子,仰头问:“是不是互相喜欢的人就会成亲呀?”
灵稚涉世不深,可并非傻子。排场热闹的婚礼看一遍,很快福至心灵。
蓝文宣点头,温柔道:“自然是的。”
灵稚眉眼笑如弯月,这场婚礼许冲带他家的李夫郎也来了,两人手指相扣,牵手丝毫不避讳大伙儿。
这年头男人迎娶夫郎的甚少,村子有两户这样的人家,平常夫妻怎么过日子怎么恩爱的,家有夫郎的农户也如大伙儿一般。
村民并不嘴碎,对夫郎和和气气气。
灵稚入座,喜宴气氛浓,他随众人喝酒,脸蛋顿时酡红,就像涂胭脂水粉,漂亮的招人注目。
蓝文宣低声劝灵稚不喝酒了,灵稚脑子微微飘浮,点头,乖乖地答应。
蓝文宣替灵稚挡去一些荡漾的目光,待时间晚一点,索性劝他回家。
灵稚反应慢了几拍,点头。
蓝文宣扶灵稚离席,门外忽然一阵吵吵闹闹的动静传来。
十余个官兵将大门包围,村民惊慌,许家四郎忙迎身上前,问领头的官爷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官兵展开一幅画卷,灵稚醉眼迷离的,模模糊糊地看到画中不太像萧君迁的画像。
他抿唇,把脸埋在蓝文宣肩膀,蓝文宣心下一荡一惊,环开胳膊轻轻抱他。
官兵虎目一扫,蓝文宣道:“官爷,我们近日来喝许家四郎的喜酒,都是本分老实的村民,没有人敢犯事。”
官兵问道:“见过此人不曾。”
蓝文宣摇头:“回官爷,没见过。”
官兵指着蓝文宣怀里的人:“让他抬头。”
蓝文宣叹息:“画中人身高八尺有余,我家小弟身量纤小,又喝醉了,还望官爷体谅。”
官兵怒视:“废话少说。”
蓝文宣稍稍抬起灵稚的小半张脸,不待官兵露出惊艳神色,就道:“小弟不胜酒力,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官兵皱眉,不耐地挥手。
月色皎洁,蓝文宣不知道灵稚具体住在雾清山何地,只好扶他暂且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走。
灵稚走走停停,蓝文宣半抱着这副柔软的身子,斯文的面容红了一大半。
灵稚道:“我、我要上山。”
蓝文宣道:“山路难走,眼下你还醉酒,不若暂住我家中可好?”
灵稚身子虚软,的确走不动了。他不得不暂住蓝文宣家里,露水还挂在草叶时,忽然惊醒,话都没给蓝文宣留,急急忙忙地就跑出们,朝上山的方向去。
少年的衣袍沾着晨露回到洞府,洞内素衣乌发的男人静坐在火堆旁,熬的粥鲜香浓郁,瞥见灵稚,眸色淡淡。
灵稚迟疑地挪了两步:“君迁,我回来了……”
萧猊看着他:“喝酒误事。”
灵稚埋低脑袋,慢慢嗯一声。
他没问男人为何那么早就醒了,接过对方替他盛的粥,立刻舒展笑颜。
“君迁,你没生起气啊?”
萧猊温声:“我生什么气,先吃点东西。”
灵稚心里的石子落下,男人给他一点温柔,不消片刻就恢复了往时的模样。
他雀跃地和萧君迁分享喝喜酒的热闹,夸新娘子漂亮啦,又小声说新郎官没有萧君迁生的俊,说着说着,眼皮渐渐合起,脑袋一歪,靠在男人肩膀睡着了。
一道黑色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
“主人,属下来迟。”
萧猊抱起灵稚轻放上石床躺好,与那黑影微微颔首。
黑影视线略过太师放下的少年,一顿。
萧猊目光淡然:“我身中禅心飘雪,灵稚身上有解药,你跟他几日,看能不能找出解药放在何处。”
又道:“无需打草惊蛇,别干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