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椅子就在镜子的面前,更不敢想象,刚才所有的一切,被这面沉默的镜子一一如实记录。
被掀开揉乱的纯白衬衣,悬在扶手上的修长的腿,亲密至极的姿态,以及脸颊泛红的自己,迷蒙混乱的眼神……
羞耻心史无前例如烟花炸开,顾文越在顾晋诚富有技巧的折磨中,倾泻。
宛若在抛物线的至高点,结束的瞬间是迷乱而恍惚,甚至身不由己地失去重心,重重跌落。
顾晋诚用衣物温柔地擦拭,抱住欢愉到失神的人,在他耳鬓亲了亲。
顾文越拖着哭腔,声音沙哑中透着哽咽:“你没……怎么在镜子前……”
又气又急又羞。
恨不能闭上眼,从此做个心盲眼瞎之人。
再将记忆全部删去。
顾晋诚抱着哄他:“是刚好,不是故意的。”
连绵的亲吻和缠绵,打横把害羞到生闷气的人抱起来去卧室。
顾文越闷闷地想,他明天还怎么对着那面镜子穿衣服?“罚你穿两天卫衣,下次去开月度大会也穿。”
致远集团年底有很多大会,顾文越总能听顾晋诚和老父亲聊起。
“嗯。穿,连着穿一周。”顾晋诚满心欢喜地揉他抱他,放上床后,正要亲他,却被他用脚掌踩着胸口推开。
“去漱口!”顾文越嘟囔,拽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体上。
露在外面的纤细柔白的脚掌迅速一缩,藏得严严实实。
顾晋诚揉他的头发:“嗯,等我。”
顾文越蜷缩着,心道,顾晋诚惯会欺负人。
不过他自己也不好,一直不敢摘领带,要是早点摘了就不至于……
被子往上拽到头顶,他决定装死。
——明天睡一觉就会失忆。
然而,刷过牙的顾晋诚上了床,从身后搂他,在他耳边以低沉的嗓音说了三两句。
顾文越用脚掌往他膝盖上轻轻踹:“别胡说……我才没有喜欢。”
顾晋诚双臂圈紧他,眼底都是笑意。
顾文越推他:“走开,我还要刷牙。”
他都忘了。
顾晋诚索性把人抱起来:“好了,别想着了,以后不会。”
顾文越想,你倒是不会重复玩花样,次次都能折腾点新的,自然是“以后不会”。
他想起刚才的赌注,轻哼,“明天你要穿卫衣,然后还要……还不能亲我,一天都不能。”
顾晋诚听到这里,抱着他的动作用了几分力:“那快刷牙。今晚再让我好好亲亲。”
顾文越:“……”
偏不!
他就要慢着来。
进洗手间,顾文越对上镜子,偏偏这儿灯光亮堂,他无处可躲。
他的视线对上镜子里的顾晋诚,仿佛被看穿心事,面红耳赤地转身推他:“你出去出去!我,我要刷牙!”
顾晋诚道:“我在门口等你。”
手指指尖从他下巴处揉过,鼻尖凑到他面前蹭了蹭,“别让我等太久。明天不能亲你了。”
也就是这样一句低低的话,顾文越竟难以遏制地有些心软。
——诡计多端的顾晋诚!
顾文越“冷漠”地推啊出去:“哼!”
顾晋诚笑了,帮他拉上门。
顾文越磨磨唧唧地刷牙,洗脸,甚至双手撑在洗手台前,面对镜子就会浮现刚才的画面。
那是他和顾晋诚么?
简直不敢想象。
但终究,结束后,不是两看相厌,是还想拥抱他,是隐约还会期待下一次。
——**尽头不是虚无,而是欢愉。
“笃,笃笃。”
“文越?”
顾晋诚抬手敲门,门骤然打开,是一张透着水汽的净白的脸孔,带点青葱的少年气,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挑起勾人的弧度。
顾文越嘟囔:“我的睡袍呢。”
顾晋诚垂眸凝视几秒钟,弯腰把人扛在肩头,笑得畅快:“不准穿!”
顾文越在他肩头,晃了晃秀白的脚:“哼!”
——不得不说,不经常笑的严肃顾晋诚,笑起来还真是有些成熟而特别的男人味。
上了床,顾文越被他搂着,果真是天翻地覆的亲吻。
不一会儿,顾晋诚亲他脖子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他在默默念叨什么。
他的浓眉皱起,哑着嗓音问:“怎么了?不舒服了?”
正在抵抗**的顾文越提高声音: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1
顾晋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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