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就想知道在聊什么话题;看他神色认真地看着顾文隽,就想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重视。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变得不复存在,偌大的大厅里好像只剩下他和顾文越。
“晋诚?”
顾崇正端着茶杯,有些意外他似乎正在走神。
顾晋诚的反应极快,立刻看向顾崇,依旧是平日稳重可靠的模样:“嗯,年底我们搬回来,还是等开春再出去住。”
顾崇点点头,一边饮茶,一边悄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文越正和文隽互相砸抱枕,打打闹闹跟小朋友似的。
顾文越都没穿拖鞋,丢下抱枕往他们这里跑来:“杨小姐,顾文隽打我!他——他以下犯上!”
沙发上的顾文隽急得大喊:“我没有!文越哥你明明也打我了!”
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顾晋诚起身把只穿着袜子的顾文越抱住。
顾文越轻轻地踩着他的脚背,听见顾文隽的话,笑得人都要站不住。
杨梓芳故作叹气地对顾文越道:“文越,我可管不了他了,等明年高考完,直接送致远集团去,让晋诚上上下下好好修理一顿。”
“妈——”顾文隽直嚷。
整个大客厅贯穿着他的一个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戏剧化的搞笑,惨兮兮。
顾文越对上顾晋诚的视线,悄然瞥了眼老父亲和杨小姐,手指头不着意地在他掌心挠了挠,顺势滑进他的袖子里,顺着手腕内侧动脉的位置往里探。
顾晋诚干燥的唇动了动,同顾崇和杨小姐说一声,就带着人重新去换上拖鞋,上楼去。
自然没人拦,倒是等人走得没影子,杨梓芳对顾崇说:“晋诚是真喜欢文越。”
刚才那么望着,谁都看得出来专注的眼神里的深情。
顾崇想起去年十一月份文越愿意回家,他发现晋诚看文越的眼神有些不一般的时候,就像是昨日的事情。
眨眼间,两人都结婚了。
顾文越和顾晋诚两人刚上三楼,就被他搂在怀里亲。
他赶紧避开:“你消停点!”
顾晋诚难得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拉我上来不是想?”
“想什么?”顾文越又好气又好笑,“是我勾着你上四楼呢?”
他指了指三楼的房间,“我想回房间看看。”
从去年两人在一起,住四楼后,就再也没去过三楼。
主要是顾文越太懒散,取用东西都有张管家吩咐佣人去做,真是一趟没进去。
顾晋诚推着他的双肩转身面向房间所在的位置,双臂抱住他的腰,推着他亦步亦趋地往房间走,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沉声道:“那就去看看。”
顾文越也没推开他,享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怀抱,想起他第一回来顾家的晚上,好奇地问道:“你叫小崔英给我那圆洗养水仙是什么目的?”
若不是今天忽然走到这儿,他都快忘记那一茬。
顾晋诚往他脸上亲了亲:“讨好你。”
“呵,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顾文越当时就揣测,他约莫是准备先稳住自己在顾家。
两人走得慢,连体婴似的,倒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温存。
顾晋诚被他勾起回忆,先进入脑海的反倒不是圆洗的事情,而是他清清落落一个人斜靠在餐厅的墙壁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颇有几分落寞。
思及此处,顾晋诚圈紧面前的人,忍不住在他如珠如玉的耳垂上抿了抿。
——他自忖能识人,自然就知道圆洗是衬他的。
顾文越没避开,轻哼一声,推门进房间。
没什么变化,家里佣人没事儿就打扫,干净得很。
他解开顾晋诚的手臂,大步往前迈,张开双臂扑在床上。
床垫一如既往的弹性好,他的身形晃了晃,笑着侧过身看长身玉立的高大男人:“在公寓都习惯了,现在到哪儿都觉得床小。”
公寓的床是特意定制的大尺寸,配合整体的大卧室格局,当然也是方便他们两人休息。
顾文越眉眼间带着笑,纯粹而简单,像是从不会被世俗蒙尘,永远是敞亮而通透的一双眼睛。
顾晋诚走到床边,垂手落在顾文越的鼻梁中间,沿着起伏波折的线条往下滑到下巴,再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上,到耳朵沿着鬓角到眉尾,最后指尖落在他的眉心处。
顾文越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眼尾看一眼那门,随后将手挥开:“去,给本少爷把门关了去。”
话说的带了三分调笑,整个人透着风流劲儿。
顾晋诚扑上去的时候,一边吻他一边说:“开着门做也别有一番滋味。”
“……”顾文越想,顾晋诚怕是疯了。
他赶紧避开。
两人一攻一守,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
顾文越抱着枕头防身:“你去关门呐!万一有人过来看到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面呢。”
他的头发乱了,刘海垂在眉尾,平添几分诱惑。
顾晋诚直起身,开始脱上衣,慢条斯理中透着几分漫无所谓:“听见声音就不会走近,看不到。”
“你是……”顾文越看他这模样,真要行不轨之事,抱着枕头翻身准备从另一侧逃跑,却被他拦腰抱住,笑得不成样子,“你放开!顾晋诚!”
“嗯。在。”顾晋诚抱着蜷缩起来的男人,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亲,“再叫一声。”
“不叫了。”顾文越不如他意,被他亲得浑身蹿起了细细的电流似的,睁开眼眸,声音柔下来,“先关门。”
——哪有两个人办事儿不关卧室门?传出去,顾家的脸都要丢光丢尽了。
顾晋诚按住他的双手,自上而下地打量他。
“我不跑。”顾文越乖乖地躺好,真就一副不会乱跑的模样。
顾晋诚瞥了眼房间,拢共就这么大,逃不出去。
他便起身去关门。
谁知道,顾文越鲤鱼打挺般起来,早知道房门是出不去,便往衣帽间跑。
两个成年人跟玩似的,一前一后冲进衣帽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