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雎一本正经,颇为冷淡:“殿下,我无能为力。”
他又补充道:“您是一国太子,不该为此等小事烦忧。若周女郎牵绊您心神,致使您无心向学,那便是罪过。”他宛如朝堂上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老臣,将太子的前程看得极重,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私心罢了。
他不想让沈兰珏与周寅有纠葛,便要竭力打压阻隔。
沈兰珏被他说教,为周寅解释:“周女郎绝不会耽误我什么,况且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与她无关。”并偷偷下定决心日后周寅相关他还是不要再与大郎提,大郎似乎对周女郎很有成见,实在让人为难。
王雎便端起一副“您又被迷惑”的神情。
沈兰珏安抚他:“大郎,你放心,我日后不会再提她。”又在心中偷偷补充“在你面前”。
王雎微微挑眉,似乎不信他变化这么快。
“当真,你日后且看便是。”沈兰珏貌似真诚道。
王雎暂且信了,赞道:“殿下知错能改。”
沈兰珏有些心虚,悄悄挪开目光看向窗外,心中却想的是也不知周女郎病得如何。他想见她,同她解释。
因为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念头,沈兰亭与周寅更是亲密无间。若非周寅还染了风寒,她简直日日要与周寅同吃同住。
一颗珠中,沈兰亭正翻阅闲书,看得齿冷。她萌生出了解当下女子生活现状的念头,但出宫对她来说太遥不可及,她只好听周寅的建议从书中搜寻踪迹。
话本向来是往花好月圆、幸福美满处写,但即便如此从文字的间隙中沈兰亭也看出些让人背后发毛的细节。
嫁人生子这样最寻常的“美好”结局自不必提,但凡是歌颂女子的也离不开忠贞孝悌等世人赞颂的品德。他们画了个圈,一旦有谁出圈便会被严肃惩罚,并被树起筏子让旁人不敢再做如是。
沈兰亭捏着书角的手指泛白,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烧。她将书一撂,索性闭眼不看。但不看并不代表问题不存在,她放不下,又将书捡起,却被人打断。
“公主,太子殿下来了。”宫娥传话。
沈兰亭诧异极了,宫中亲情淡薄,她与太子来往亦不算密切,甚至比不得与三皇兄的关系。她依稀记得太子脾气很好,不知他找自己所谓何事?
“请大皇兄进来。”沈兰亭若无其事地将书往靠枕后一塞,作待客状。
他们这一辈虽都是“兰”字辈,但沈兰亭觉得同一辈中谁最当得起这个“兰”字,还是要属大皇兄,也就是当朝太子沈兰珏。
君子如兰。
沈兰亭觉得自己更像牡丹,但她可不想叫牡丹亭。她觉得三皇兄更像寒梅,该叫沈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