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傅面色更沉,想到戚杏极大可能暴露她力大无比的能力他就忍不住闭了闭眼。一个力大无比的女郎哪里能做皇家的媳妇?
戚杏欣喜万分地起身,雀跃道:“谢陛下。”
“不过,安危第一,你千万不可像王二郎那样逞强,见有不对一定要立刻下马,禁卫军就在马场外,若有不慎会立刻进去保你周全。”皇上殷殷叮嘱,貌似仁德。
彼时王栩刚被禁卫军抬出,太医院连忙赶来救治,皇上却未施舍一眼。
而戚杏与王栩错身,向马场中走去,皇上只将殷切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简直要将压力变成实质。
好在戚杏并不是真为了皇上与大雍才去驯马的,纯粹出于个人爱好。汗血马只此一匹,今生有没有幸再见到都要另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因而她哪怕冒着被祖父责怪的风险也不肯放弃这次机会。
她自女孩子们身边离开,女孩子们小声为她加油,全然相信她,也为她赢得这次机会而高兴。
她经过祖父戚太傅,很镇定地根本不去看他,眼不见心不烦,有什么事等事后再说。她很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得过且过的优良品质,不然也不能在戚太傅的高压之下成长得还算正常。
不比王栩,戚杏一进马场直接将裙摆整整齐齐地撕去半截随手丢在地上,足尖轻点直截了当地向马儿飞去。她裙子下穿了正统的绸裤,走路带风,如此一来再没有什么拖累她行动,也并不显得失礼。
只是她隆重的长裙下还套着裤子这一举动实在很让人不解,简直就像时时刻刻准备撕裙子和人打架。
戚杏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她时时刻刻准备着万一有突发事件发生好不用被束手束脚。她自觉自己在武力上高于旁人,也该多一份准备以防万一。
惊呼声响起,人们既惊讶于她撕裙摆时的干脆利落,更惊讶于她竟然会轻功。
谈漪漪偷偷看了一眼戚太傅的脸色,沉得不能再沉,简直阴得能滴下水来。她戳戳周寅,悄悄指指戚太傅让之去看。
周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面上尚且带着慈悲的神情,看罢小声对谈漪漪道:“年纪大了,如此容易动气对身体不好。”一副温柔的关切口吻。
“可不是么。”谈漪漪小声附和,“这话我父亲母亲也该听听。”
周寅柔和地笑笑,看上去还没从有人受伤的悲惨事件当中走出,但她心中压根儿没有任何感受。
她是个道德感极低的人,只觉得戚太傅很不识趣。她说得也诚然是实话,年迈者心情起伏极大是对身体不好,所以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栩够可怜的,也不知道伤得怎么样。”谈漪漪看出她兴致不高,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林诗蕴淡淡接话:“没有金刚钻。”后半句她未说出,但态度鲜明,显然认为这是王栩能力不佳又要强出头导致。
人群中又发出一声惊呼,循声看去,只见戚杏毫不拖泥带水地坐上马背,在马儿后肢弯曲欲蓄势待发一跃而起时她毫不留情将攥成拳头的右手抬起,一拳砸在马头上。
许清如与戚杏最为亲近,理智解答:“放心,她没用全力,不然马头已经开花了。”
女孩子们闻言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场上。
戚杏也太厉害了吧!
马儿跳跃的趋势顿时被发现打断,脚下支撑不住向一旁歪斜过去,踉跄了数步。
戚杏却不许它倒下。她的御马技术十分高超,不止是只有蛮力,强势地一把抓住马脖子上的鬃毛迫使它按照她的心意奔跑。
马场外众人欢呼起来,看样子戚杏已经将马驯服。他们心中又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高兴,还十分复杂。
他们没想到戚杏能将马儿驯服,更没想到她是用如此暴力直接的手段。
然而不等人多想,宝马略跑了一阵似乎已经臣服,看得人们不由得放下心来,几乎要交口青汁。然而异变突生,它毫无征兆地进行起更厉害的挣扎。
原来它根本没被驯服,是要冷不丁地给戚杏一计报复。
狡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