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她同样好奇问道:“表姐后来在宫中见到过他吗?”
周寅诚实点头,如实道来:“见到过的,那人是乌斯藏国的王子。”
谢苗纳闷儿:“乌斯藏国是哪里?我怎么不知道。”她年纪小,阅历不丰,依稀知道大雍附近的几个国家,再向远去就不知道了。
谢荷平日嘴上爱嫌弃她,关键时刻还是有问必答:“一个有好马的边陲小国。”
谢苗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好奇道:“王子应当与咱们大雍的皇子是一样的吧?身份还挺高贵。”
谢荷带了些身份大雍人的高傲:“虽然王子与皇子差不多少,但是乌斯藏国和大雍可差远了,不然也不会是他们来大雍朝贺而不是大雍到他们那里去。”
谢苗被她绕得云里雾里,最后明白了些:“意思是这个王子身份听起来高贵,实际上也不是很高贵嘛,是不是?”
谢荷点评:“没笨到家。”
气得谢苗要跟她打架。
两人十分富有童趣,在房中打闹起来,也不是真争吵,纯粹是谢荷逗妹妹玩,而妹妹又是个容易上钩的。
二人在周寅身边绕了几遭而后便围着整间屋子来去,谢苗追得气急败坏,跳起来要抓谢荷。
砰——
两人同时顿在原处,循声看去。
只见谢荷刚刚放在桌角的琴被二人打闹间撞了下来,狠狠砸在地上。
谢苗心虚地看了眼谢荷,捂嘴站在原处从指头缝里溢出一句:“二姐。”倒也不能全然怪她,她与谢荷之间要各负一半责任。
谢荷折身弯腰将琴捡起,琴头上断出一道好大的口子。
彼时周寅也已经从凳子上起来,过来关切问道:“二表姐,怎么样?”
谢荷看起来也不知道生没生气,只将琴重新放回桌上,闷闷地答:“裂了一道,弹不成了。”
谢苗讷讷的,当真惭愧起来认错:“对不起,我再赔你一架琴。”
谢荷觑她一眼,面上没什么神色,看样子有些意见。三息过后她终于忍不住,肩膀轻耸笑出声来:“哈哈哈谢苗你害怕时要比平常可爱许多。”
谢苗懵然站在那里,不明白姐姐的脸怎么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她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很难不让谢苗以为二姐是被她气疯了。
周寅好声好气为她解答:“二表姐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
谢苗这才回过味儿来,忍不住翻个白眼。
谢荷抱着琴脸上满是心疼,但对着谢苗又不是这么语气:“又不是你一个人碰掉的,你追我赶,二人都要担责。”
谢苗叹气,小大人一样:“总之以后我不再追你了。”
谢荷问:“当真?”
谢苗疲惫又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自然。”
谢荷本想再逗她两嘴,看着手里的坏琴便又不太有兴致了,最终转移话题道:“可惜我这琴命数不好,买了还未有一年就成这样,是弹不得了。”
谢苗安慰她:“不弹也很好,你那样胡乱扫琴实在很难听,这或许就是它的命吧,上天都瞧不下去你那么做了。”
谢荷皮笑肉不笑叫:“谢苗。”
谢苗一口应道:“在!”还十分清脆。
“去将你自己存的私房拿出来。”谢荷吩咐。
谢苗年纪虽小,谢家却从不短她吃穿。年节时的压岁钱以及平日的月钱都按时发到她手上。偏偏她吃住又都在府上,平日根本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于是便将手上银钱攒起。如此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谢苗警惕:“做什么做什么?”
谢荷抛了抛怀中的琴,撇嘴道:“自然是去修琴。我看你认错认得很是心诚,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我也不是全要你出这钱,咱俩一人一半。”
谢苗对这个处理方式没有不满,反而松一口气。二姐肯要她一半钱她才心安,若只是要自己一个人出,她反倒会真觉得二姐生她的气,要与她疏远了。
谢苗跑回院子拿钱去,谢荷将琴重新放回桌上,又问周寅:“你要一起去吗?”
周寅点头,柔声细语:“我略懂皮毛,修琴时说不定能帮上什么。”依旧是处处为人着想的模样。
待谢苗吭哧吭哧地跑回来,三人戴了幂篱一道向街上去。
琴是从何处买的,便要上那里去修。
大约背后论人实在不好,去修琴时她们虽没遇到司月本人,他到底不如崔骜豁得出去,此时应当还在宫中养伤,倒是遇到同样发色瞳色的他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