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崔骜看上去有些近乎冷酷的冷静。
并未多作告别,队伍一分为二。禁卫军们自发组成人墙,将崔骜等人的身影牢牢挡住,以免狗熊看到他们没入林中发狂。
周寅一行人即便是离开也不敢动作太大,生怕动静引起大熊注意,从而让它上来追捕。
退入密林中,铺天盖地的绿荫将人笼罩,使人产生出一种古怪的安全感。
野兔野鹿仍在悠哉悠哉地行走,似乎并未察觉到林外大熊的威胁。向内走了好一段路,四人才敢稍微放松神经,小声说起话来。
“小将军,您说外山怎么会有熊的?不应该啊。”一位禁卫军如是道,看来常随崔骜过来,对东山十分熟悉。
崔骜抿了唇,难得会动脑子。思路陡然被人打断,他轻飘飘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如冷硬的石头一样开口:“不知道。”
他心中夹杂着恼怒与后悔,愤怒与自己此时此刻无能为力,面对黑熊只能落荒而逃。他又对带周寅来东山十分后悔,哪怕今日有惊无险,但终归是让周寅受了惊吓。
另一个禁卫军见主子半晌不语,尚不知他陷入负面情绪之中,只为他还不安慰周女郎而为他着急。于是大着胆子道:“周女郎,你不必太过担心,将军手下都是一等一的能人,杀一只熊不在话下。”
崔骜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该说些什么来让周寅放心,于是出言:“是,你别害怕。”
周寅勉强笑笑,清澈的眸中闪过些心有余悸。她细声细气,细听就能听出她声音中还带了些颤抖:“我不怕,只是头一次如此近地看到大熊,还不太适应。”
崔骜想到那头熊,眼中戾气顿生,都是它才吓到周寅。他抿了嘴冷声道:“不怕,待将它杀了,为你做件熊皮衣裳。”
周寅讶异地看向崔骜,有些无奈地笑起来:“熊皮衣裳太厚了。”
崔骜却很认真道:“正好要到冬日了。”
周寅长睫翕动,似是无意感叹道:“我这还是头一次与熊离得这样近,这熊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无论她说什么崔骜都很爱听,也要接上几句话:“怎么不一样?”他格外有耐心地问。
周寅认真地想着说:“我以为熊每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没想到倒很轻盈?虽然走起来看着是很扎实,但它个子那么大,走起路来却没有什么声音,到我们身后我们一开始都没有发现。不光我们没有发现,连兔子和鹿也没有发觉。”她这话不是空口无凭,崔骜教她用□□时正是瞄着一只兔子做靶子的,而那只兔子都没察觉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