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识到太子在周寅这里没有得到特殊对待,于是很快丧失对他的兴趣,念起下一个名字。
“崔骜,你觉得崔骜怎么样?”她眨眨眼问。
说到崔骜,众人都来了些兴趣,因为他是这些人中感情表达最直接的,多少让人看了有些触动。
不过崔骜如今已经不在宫中。两年前他奉召入军,去往边关历练。他本就是崔大将军之子,合该继承崔家意志与将军衣钵。只是他竟然愿意舍下周寅离开,还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无论是春光堂的攻略者们还是春晖堂的女孩子们都对此感到颇为意外。
因为崔骜平日里对周寅的喜爱有目共睹,不在于多么热切,而在于他的克制。
他天生性情古怪,桀骜不驯,除了对皇上会低头以外,对其他任何人他都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欠打模样。他看上去诚然没有什么同情心或是同理心,完全不会迁就别人,总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但他对周寅不同。
他若只是对着周寅放轻声音,温柔说话倒不算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或许对周寅的确有那么些兴趣。
然而他们眼见着崔骜对周寅堪称百依百顺。
自然周寅是天生的好脾气,并不会颐指气使地勒令崔骜去干这干那,所以在所有人看来一切都是崔骜心甘情愿。
他甘愿为周寅放低身段,做小伏低。他甘愿为了周寅看自己并不能看进去的书籍。他甘愿为了周寅不与旁人相争。他甚至为了周寅硬生生克服了困扰他多年的心病。
即见血便发疯。
实际上这倒是一桩乌龙,当时是周寅调理了一段时间身子后月信突至,而她正与崔骜学射箭。
崔骜自小习武,五感敏锐,很快便嗅到了血腥之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难受起来,看上去是变化的先兆。
但周寅在此,他竭力保持正常,并寻找气味来源,然后发现血味儿从何而来。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周寅,忍住身体异动问她哪里受伤,一面已经着急地唤了人回城去请太医。他每每约周寅游玩总不爱在京城当中,像一只孤雁一样不愿被圈禁在方寸之中。
周寅看上去颇无奈,并未直接回答他哪里受伤,反而问他的病情要不要紧,闻不闻得血味儿,要不要先离开一会儿。她表示自己并不要紧,只说让丫鬟伺候就好。
然而崔骜是个大脑比较光滑的人,任何话语都会从他的大脑顶部滑走,他甚至一时间内无法分辨他人的语气。
譬如周寅这时候语气还算轻松,也就是多了些赧然,并不像什么受伤了要及时包扎的样子。
但或许又可以说关心则乱,崔骜紧张她紧张得要命,竟然真将知觉暂避,全身心投入到对她的关切当中,没有要发病的意思,只是难受。
在周寅的一问之下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要犯病,愣了一下也不是很放心心上,顿时又重新关心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