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心透凉在周寅的一声声轻言细语里得到舒缓,很快便没了一开始古怪的心理作用,与她温声交谈起来。因为周寅实在弱势,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谦卑极了。
王夫人与她交谈几句,便自觉将她的性子摸清楚了。倒也没什么特别显而易见的短处,只是软了些,若非要挑出什么缺点来,那就是太漂亮了,若是她能不那么漂亮就好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很要命的事。
只是说上一会儿话王夫人便累了,周寅有眼色地告退,临行之前王夫人犹豫一刻,还是叫住周寅,赠了她一只水润通透的玉镯。
周寅千般推辞,但在王夫人的坚持与王栩的帮腔之下还是不好意思地将东西收下。
直到出了院子门,周寅才为难地向王栩开口:“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王栩心中暗道这是很贵重,因为那是母亲送给儿媳的见面礼,只是他不曾同周寅说,说了她定然是不肯收下的。
“母亲一番好意,我也不好违逆。”王栩含笑道,哪里有半分兄长受重伤的苦大仇深。
周寅便忍不住叹气:“可是很贵重。”她抬起眼,显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只玉镯。
王栩一见她这副需要帮助的神色,哪里还忍心让她为难,将她手中盒子结果,果然收获她懵懂中带着感激的眼神。
“我先为你收着?”他明明知道她会答应还刻意问道。
“好。”周寅立刻应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仿佛终于送走烫手山芋。
“不过。”王栩买了个关子后继续道,“待我们日后到你愿意收下这枚镯子时我再将它还给你。”他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只差将喜欢他这回事直言。
周寅听了似乎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面红耳赤,羞怯地不敢看他,却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王栩闻言忍不住笑起来,他笑后似乎也意识到这么笑的确不太好,毕竟他兄长还卧病在床。这么想来他还是要感谢王雎受伤这回事的,若不是他受伤,他也没机会单独带周寅去见他母亲。
而他现在还是想与她再单独待些时候,所以假装忘记他兄长之事,问周寅道:“来得如此早,可用了早食?”
周寅乖乖点头。
王栩遗憾,那他一时半会儿便想不到与她多待一会儿的理由了,只好询问:“现在去我兄长那里?”在周寅面前他倒是老实,肯称王雎为兄长,显得自己像个人一些。
“好。”周寅轻飘飘地答应下来,像是任人安排。
两人并肩走着,衣香鬓旁落了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