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形见绌。
沈兰息敏感地想到这个词,头都抬不起来。
烛火盈盈,明暗晦朔,衬得桌上饭菜让人食指大动。
“是,我是沈兰珏。”沈兰息听到他大皇兄如是道。他想他大皇兄如此优秀,正常人都会更欣赏他大皇兄。
伤神之际,沈兰息忽然感到脚上一重,是被人轻轻踩了一踩。
他本就停了用饭的动作,因此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几乎想立刻抬起头去看她,又怕自己做得太过明显被人发现端倪。于是他只好做贼一样慢慢抬眼,但无论是沈兰珏还是周寅都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似的,看上去他们的注意力彼此身上。
“今日我请三皇弟来是为了灾民之事。”沈兰息听到两人换了个话题继续说起来,他耳边是两人的对话,却又像与他们隔了一层隔膜一样听得真切又不真切,像是在做梦。
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桌下,也就是他的腿脚上。
不比王栩,他的腿脚灵便,感官敏锐。
踩了他的那只脚分明就是故意的,如果说刚才他还不能确定,现在他则可以万分肯定。
因为桌下的那只脚像是手一样,自他足踝向上滑去,如同温柔的安抚一样,一下又一下。
他却更加可耻地被这只脚安抚下来。
而桌子上方周寅与沈兰珏的交谈还在继续,看不出任何问题。
“灾民?”她声音平静,只有着自然而然的疑惑。
“是啊,上天降灾,苦了百姓,如今便是京城附近灾民也甚多。父皇心慈,不好驱赶,于是命我与三皇弟交涉,由他出面请菩提寺高僧向灾民普渡佛法,再施粥接济。”沈兰珏毫不避讳,通通说给她听。
如果换做平时沈兰息还会惊叹于大皇兄对于周寅的信任,连政治上的正事也愿意说给她听。
但他现在脑子全被感官占据,根本无暇思考这些。
那只放肆而惹人的脚。
沈兰息拿着筷子的手心渐渐沁出汗来,湿热而黏腻。房中明明摆放了冰盆,他却如同置身在冰火之间。
一半是冷,一半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