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也没再多说什么,沈兰息的优点就在于他很乖巧,过分有自知之明。
沈兰息见她不语,只看着下方,自己也就老老实实保持沉默,专注地看着她。
城楼上风大,尽管周寅已经穿了斗篷,沈兰息看上去依旧忧心忡忡,似乎很担心她会被风吹病一样。
不知道真是风大还是沈兰息的惦记起了作用,周寅打了个喷嚏。
沈兰息顿时比她还紧张,要脱下外袍往她身上罩。
周寅发现他的动作,抬手阻止:“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病了。”她明明是关心他,却又让沈兰息一阵赧然。若他没有先天不足,他在她心中是不是会更加可靠?
她又感慨道:“天真是越来越冷了。”一面说着一面紧了紧斗篷。
沈兰息认同点头,忽然道:“天一冷,就是冬天了。”
周寅看着他笑:“是啊。”
沈兰息近乎虔诚地看着她说:“到冬天,便要到阿寅的生辰了。”
周寅知道他会想到这个,但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旋即不好意思地瞥过眼去低声道:“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沈兰息心道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的,却并没有将此宣之于口,反而认真询问:“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周寅全然超脱世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的。”
沈兰息顿时想阿寅或许是喜欢他的,他是不是也可以主动一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错过。只是她对他忽冷忽热让他总是无法确定,或许他应当再确定一些后再更进一步。
但郎君本来就该更加比女郎更加主动的,沈兰息困扰。
“回去吗?”沈兰息问。
周寅点点头:“好。“
沈兰息失落起来,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也更尊重她的决定。在她身边他向来不会想与她无关的事,尽管她没要他的外袍,但沈兰息还是悄悄地走在他左边,为她挡风。
两人并肩向城楼下走,依稀可以见着下方等待的内侍与禁卫军。
“小心台阶。”沈兰息自觉自己非常做作地道。
“好。”好在阿寅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的做作一样,顺从地与他并肩一阶一阶地下去。
城楼台阶高而陡,周寅瞧起来很弱不禁风,沈兰息完全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生怕她跌倒。
他走得提心吊胆,余光瞥见她从斗篷下露出的些微玉似的的指尖。
他鬼使神差地胆大妄为,悄悄地伸出手去轻轻地牵住了她。
待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后沈兰息立刻被冻了个清醒,他在胡作非为什么!
他不敢抬头去看她脸上的神情,又破罐子破摔地并不想将手松开。即使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这样就已经足够,不要惹恼阿寅让她生气,但这手不知为何他就是松不开。
他想自己一会儿要被阿寅把手甩开了。
但迟迟等不到她甩开他。
沈兰息懵懵地看她,她像是全无所觉一样,默许了他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