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固然让她们有种一拳打在棉花当中的无力感,但也悄悄因此松了口气。
周寅的一日如今十分充实,上午是要早早起了开始学礼仪的,下午则是被按在镜子前一坐坐到晚上,由宫人们为她肆意涂抹更换衣装。
她有着不厌其烦的耐心任人施为,甚至到了让女官们感到诚惶诚恐的地步。
她太配合了。
或许她展露出些不耐烦或是娇气,她们更好地哄着她这样才能心安。但转念一想这种想法反而是不对的吧,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就把哄着捧着别人当成习惯了呢?
周寅像是并不懂她们心中的许多想法,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任人摆弄。
她的时间被女官们占满,就有人原本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被挤占。而她的忙碌也在无声地向人们昭示着她正在为嫁给沈兰珏做准备,这实在让人恼火。人在恼火的时候容易犯下恶事。
司月是本来就要犯下恶事的,与为不为了周寅没有多大干系。
三年筹谋,便是他从皇宫大门开始安排人,这会儿也该将人慢慢布置到后宫当中去了。
他本就带着计划而来,每一步都是预先安排好的,有针对性的。
他的胃口很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雍的皇帝身体变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但如果不是一朝一夕呢?
司月到大雍境内后将要到京城时曾救下过一名村妇,村妇见他们身份尊贵无以为报,最终说她有一兄长在宫中御膳房当值,诸位到京城后可以寻他来代自己报答。怕他们不信,她又强调她是兄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兄长定会代她报她的救命之恩,而后又云云说了她兄长姓甚名谁,什么模样,要联系他该如何联系等等。
司月将此记在心中,但在当时却并没有表露出要用那村妇兄长的意思。
直到在京中站稳了,他才着人去查那村妇与她口中兄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