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屿没办法。
可这次,秦屿料错了。
在秦屿说完‘那你睡吧’这句话之后,等来的是漫长的安静,等了好一会,秦屿实在坐不住了,回头一看。
嗬——
林叙居然真的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秦屿顿时哭笑不得了起来。
明明这可是最好的,安抚人心的治愈桥段,怎么到他这就走向变了呢?
他是该庆幸林叙恢复能力太好,还是该可惜林叙恢复能力太好,让他铺垫都没铺垫完,真正告白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睡着了?
然而回过神来,看着林叙靠在他肩头时,纤长黑亮的羽睫轻轻垂着,抿着唇,清秀的五官在路灯下照出最安静柔软的样子。
秦屿沉默了一下,淡淡笑笑,伸手轻轻抚了抚林叙柔软细腻的脸颊,便挪了挪林叙的头,让林叙睡得更舒服了些。
算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了。
只要林叙开心,他看着也开心。
微风静静吹着,带着夏日草木旺盛生长后也有的浓烈青涩气息,还夹杂着对面人工湖里吹来的湿润的水汽。
一切的一切,都足够温馨美好。
又过了好一会,被林叙枕得肩头有点酸的秦屿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揽住了林叙的腰,让林叙整个人半窝在了他肩头,睡得更安稳些。
忽然——
有低低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秦屿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他皱眉抬头看去,就看到池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操场上。
池夏此刻早就没有平日俊美温和的样子,大滴大滴的汗水将他的T恤彻底湿透,刘海也乱七八糟的黏在额头上,整个人狼狈极了。
他这时,咬唇擦了一下汗水,喘息着,神色异常复杂难受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秦屿见状,眸光一沉,对池夏露出了警告的眼神。
池夏却仿佛没有看到秦屿这个警告的眼神一般,踉跄着走到两人面前,双眼通红,就这么对着秦屿怀中沉睡的林叙哑声道:“小叙,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其实我心里最喜欢的一直都是——”
秦屿猛地伸手捂住了林叙的耳朵,彻底将林叙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接着他就仰头,目光冷森地看向池夏。
“闭嘴,吵死了。”
池夏骤然抿了唇,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呼吸急促,他干燥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跟秦屿理论。
凭什么秦屿就可以这么霸道?
明明是他先把林叙失踪的消息告诉秦屿的,为什么秦屿找到了林叙都不告诉他一声?
虽然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他也应该得到解释的机会。
而不是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然而,秦屿接下来一个举动,就让池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秦屿根本不去理会池夏那些痛苦和难堪的神情,就这么捂着林叙的耳朵,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凝视着怀中林叙安静的睡颜,低声警告道:“再不滚,我不介意当着林叙的面打残你。”
秦屿甚至没有抬眼跟池夏对视,只是语气十分平静地放出了这么一句狠话。
他站在那,像一座雕塑一样,全身凝固住了。
寒意直从他脚底下蹿了出来。
以他对秦屿的了解,他知道,秦屿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半晌,池夏喉头滚动,神色极为难受地红着眼,盯着秦屿怀中的林叙看了又看。
而林叙从始至终都闭着眼,像是一个精致安静的瓷娃娃,完全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秦屿对于池夏的沉默更是置若罔闻。
最终,池夏很痛苦地闭上眼,狼狈地扭头走了。
他明白,他输了。
在林叙迟迟不睁开眼的那一秒他就输了,输了个彻底。
什么都不剩了。
·
池夏离开的时候,秦屿没有抬头多看一眼。
而直到池夏彻底消失在自己眼角余光的视线范围,秦屿才默默松开了捂着林叙耳朵的手。
秦屿神情复杂地凝视了一会怀中看起来仍在“沉睡”的林叙,过了一会,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勾了一下唇。
可最终,秦屿又骤然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眉头挑了挑,就对着怀中“沉睡”的林叙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怀中的林叙没睁眼,长长的眼睫却轻轻颤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细节,秦屿差点没笑出来。
然而演戏演全套,他却还是板着脸道:“我脚都麻了,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扔地上了。”
林叙终于忍不住睁开眼,默默抓了一下秦屿的衣角:“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