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游回到篮球场,刘剑川中场休息站在场边扇风,见简游带水回来了,乐颠颠跑过去接了一瓶,拧开一灌就是一大半:“谢谢简哥救我狗命,嘿嘿。”
简游继续往球场旁边阴凉处走,没说话。
刘剑川一看他脸色就不对,虽然已经不对一天了,但是这一趟离开又回来之后变得格外差。
“你怎么了?”他问。
简游:“碰见shǎ • bī了。”
刘剑川:“买水碰见的?谁啊?叫什么?”
简游:“不知道。”
刘剑川挠挠头:“不认识的shǎ • bī,那有点难搞哦。”
场内第二场友谊赛快开始了,有人高声在叫刘剑川赶紧,刘剑川应了句“马上”,走之前对简游说:“可别为shǎ • bī生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简游拧开水又喝了几口,压下火气,再掏出手机看一眼,依旧没有消息。
操。
真哑巴了。
原定体育课是自由活动到下课,不过辅导员临时让他们第二节小课的时候回一下专业课教室,有事要说。
第一节下课铃响,班里的人陆续往教学楼走。
简游回去得早,刚坐下不久,身边的空位就跟着坐下一个人。
本以为是刘剑川或者他其他的室友,结果扭头一看,谁都不是,是两个钟头前撤回一条消息就开始装哑巴的陆时年。
简游背脊一下僵住了。
他从来没有因为见到他这么紧张心虚过。
“你来干嘛?!”
他凶巴巴地硬着头皮先发制人。
艹,有事不能手机上说吗?非要跑过来跟他面对面对线?
“来找你啊。”
陆时年说:“你们班怎么回事,上个课这么折腾,一会儿室内一会儿室外,现在又是室内,我拿着你的课表还得找半天。”
简游:“折腾的是我们又不是你,嫌麻烦别找。”
陆时年懒洋洋地:“那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误。”
简游心又提起来了。
直勾勾盯着空无一人的讲台,目不斜视:“有屁赶紧放。”
他两手交叠着,手掌心里都聚了薄薄一层汗。
陆时年指尖敲着桌面,不知道在寻思什么,半天不出声。
简游不敢去看他,等得心浮气躁,简直烦死这种为他轻飘飘一句话就牵动满身神经的感觉,就在差点儿要忍不住送他一句:“没屁放就赶紧滚”时,陆时年开口了。
他说:“游崽,我们来打个赌吧。”
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简游一愣,皱眉看向他:“什么?”
陆时年往前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们来赌下一个进教室的人是先进左脚还是右脚怎么样?我赌左脚。”
“......”
合着又是大老远跑过来虚晃一枪?
简游磨了磨后槽牙,想刀他的眼神藏不住了:“你他吗有毛病吧,谁要跟你打这种没有意义的破赌!”
陆时年搭上他的肩膀:“你赌右脚?”
简游气死了:“不赌,快滚。”
陆时年:“谁输了就跟赢的人谈恋爱。”
简游:“说了我不——”
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陆时年看着呆住的简游,揉揉他脑袋,眼底都是笑:“怎么样游崽,玩不玩?”
简游一口气憋在喉咙。
半晌,像一只被鼓胀到极致后噗嗤一声被吹破的气球,色厉内荏的气势一下泄了个干净,皱个眉头撇开脸:“赌就赌,右脚就右脚,谁怕你。”
小兔子耳朵尖尖红了。
红了个透。
陆时年屈着手指,用指背虚虚碰了碰,弯着嘴角无声地笑。
教室里的人都进来得差不多了,只还有几个打篮球的稀稀拉拉落在后边,半天不到。
简游等得烦躁,坐立不安。
从篮球场到这里才几步路,到底在拖拉什么?
陆时年姿态悠闲靠着椅背,神色间看不出什么,只是目光一直未曾从门口挪开,搁在膝盖上的指尖无节奏地点着,暴露了他其实并不悠闲的心情。
怎么还不来?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终于传来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刘剑川跟其他男生大声笑闹的声音。
尽管陆时年设下的赌注毫无悬念,根本没有什么胜负之分,简游还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刘剑川一跃起跳摸了一把门框最高处,双脚同时落地进入教室。
简游:“......”
陆时年:“......”
他也愕然了。
失策,打死也没想到这样也能出现平局。
刘剑川放眼一望教室,蹬蹬蹬跑过来在简游身边的空位坐下,才发现陆时年也在,热情又开心地跟他打招呼:“陆学长!你来陪简游上课啊?”
陆时年保持着微笑礼貌点头。
但是简游不行,他笑不出来,尤其面对现在的刘剑川。
刘剑川:“三班那几个打球是真的猛,跟他们打太爽了,我们约了明天继续,简游,要不要一起?”
“不去。”简游:“下次你打完球能不能好好走路?”
刘剑川懵逼:“我走路怎么啦?我没摔。”
简游不说话了。
陆时年抬手抵了下唇角,好心解救他:“他的意思是进了教学楼就别蹦跶了,万一撞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