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打落水狗而已。”薛灵璧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蓝焰盟经营多年,却在一场战役中毁于一旦,输得干干净净,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你不觉得太过蹊跷了么?”
“侯爷的意思是?”冯古道不自觉地换了称呼。
“铲除蓝焰盟之事是由纪无敌牵头的,他和袁傲策的关系众所皆知。假设蓝焰盟是魔教分支,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薛灵璧道,“当初魔教虽然迁离睥睨山,却故意留下蓝焰盟占据地盘,一来是防止纪辉煌一举消除魔教,二来也是防止有人觊觎睥睨山的大好地势。后来纪辉煌过世,白道群龙无首。魔教便动了回归之心,唆使袁傲策联合纪无敌,以铲除蓝焰盟的名义,带领一大群蒙在鼓里的白道人士浩浩荡荡地收服睥睨山。而蓝焰盟之所以消失得如此彻底,皆由于,他们本就属于魔教,他们的一切自然也归魔教所有。最笨的莫过于那群所谓的白道英雄,自以为铲除了蓝焰盟,其实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是纪辉煌是纪无敌的父亲,他怎么会肯……”
薛灵璧冷笑道:“纪无敌不过一个草包,以袁傲策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他言听计从。”
冯古道听得目瞪口呆,“侯爷真是好丰富的想象力。”
“不然你如何解释蓝焰盟的消失?又如何解释蓝焰盟盟主的消失?在魔教和白道攻打蓝焰盟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埋伏在睥睨山,都没有找到蓝焰盟盟主的尸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他的尸体去了哪里呢?”
冯古道苦笑道:“蓝焰盟盟主死于辉煌门钟堂主之手,我又如何知道?”
“是么?”
“而且,”冯古道蹙眉道,“我虽然曾是魔教中人,但如今已经脱离魔教,投入侯爷门下,此事又与我何干?”
薛灵璧似笑非笑道:“不错,此事与你何干呢?”
冯古道在他近乎赤裸的了然目光下,干笑数声,“我加入魔教这么多年,却从来未曾听闻有这样的辛秘。”
薛灵璧道:“以明尊的城府,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告诉你这样一个吃里爬外的人。”
冯古道尴尬道:“侯爷这样说,好像是特意抬高蓝焰盟,踩低我。”
“不错。”薛灵璧顿住脚步道,“我一直以为当今天下的青年一代中,只有袁傲策堪与我一战,没想到明尊的武功竟然也这样的出神入化。”
……
这不是在称赞自己的武功也很出神入化?
冯古道抬头看着他的脸皮。
“你看什么?”薛灵璧用眼角扫视他。
“我看,我是看侯爷的容貌,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样的俊美。”
薛灵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若是再敢在我的面前提及我的容貌,我一定杀了你。”
……
不喜欢自己的容貌又何必洗脸洗得这么干净,干脆用墨汁全涂黑好了。
冯古道边腹诽,边用极其诚恳的语气道:“侯爷不愧为侯爷,果然视外在于无物,注重内涵。这样的人我最敬佩了。”
薛灵璧的眸光愈发冷冽。
冯古道不再废话,很干脆地回答道:“是。”
薛灵璧这才转开头,然后在四周看了看,“你说的地方呢?”
冯古道微笑道:“在您身后七八丈的地方。”
薛灵璧眉上那颗红痣轻轻一抖,“那你刚刚不说?”
“我只是看侯爷刚才说得那么慷慨激昂,不忍心打断而已。”冯古道为自己辩解。
“我怎么记得刚刚你一直在插话?”
冯古道含笑道:“聪明的人总是需要不那么聪明的人的衬托。我刚才只是想体现一下侯爷的英明神武。”
“哦?体现?给谁看?”
“侯爷完全可以放心。我嘴巴大,等我回到侯府,一定会将侯爷刚刚的精彩推论添油加醋,四处传播,务必让侯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侯府上下?”
“呃,誉满京城,不,大江南北!”
薛灵璧慢慢地朝他跳了一步。
冯古道的头稍稍后仰。
薛灵璧弯起嘴角,一字一顿道:“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
……
冯古道抿了抿嘴唇,望着他,十分动情地道:“那么,还请侯爷一定守口如瓶啊。”
薛灵璧:“……”
冯古道说得那个地方果然只有屋顶没有门,而且那屋顶只能算半边,最多只能遮住一个人——至于遮哪个人显然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为了实现‘风小一点’的这项美好条件,冯古道还被推出来当人肉门。
看着薛灵璧舒舒服服地靠着干草,悠然地睡在里面,冯古道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侯爷,我可不可以吟一句诗表达此刻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