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急得满头大汗。
林彦睿也走了过来,问清楚情况后,开口说:“清洁阿姨去你的办公室打扫过,我似乎看到她拿出来一个大纸箱子,还抱怨了一声挺沉的,然后貌似就把里面的废品给倒了。”
吴所畏的脸唰的一下变了色。
秘书问:“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啊?这个清洁阿姨也真是的,也不问问就往外倒………”
还没说完,吴所畏就冲了出去。
跑到垃圾桶旁,幸好,垃圾车还没来把垃圾收走,这要是收走了,他就得去垃圾场翻他弟弟了,这得多大的工作量啊!
想罢,二话不说就开始翻垃圾。
林彦睿去后勤部拿了把铁锨,等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平时举止得体,颇有素养的总经理,整个人都钻进了垃圾桶里,玩命刨着什么。
“总经理,我把铁锨拿过来了,你快出来吧,里面多脏啊!”
吴所畏一摆手,“不行啊,你这铁锹太硬了,万一把玻璃箱给杵坏了就麻烦了。”说着又开始低头翻找。
林彦睿鼻息间臭气熏天,他不知道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值得吴所畏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终于,吴所畏激动得大喊两声。
“找着了,找着了………”
说完,如获至宝地将玻璃箱抱在怀里,顾不上把身上粘着的那些菜汤果皮除掉,急切地打开玻璃箱。
幸好里面有植物,不然时间久了,小醋包肯定得闷死在里头。
确定小醋包还有气,吴所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天一冷,吴妈进医院的次数更频繁了。
以前是两三个星期去一次,在那住两三天就出来,现在是两三天就要去一次,一次就要住上一个礼拜,情况才能稳定下来。
而且吴妈越来越糊涂了,糊涂到连吴所畏是谁都不知道了。
有时候看着吴妈痛苦地在床上shen • yin,吴所畏恨不得她早点儿解脱,可一想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再也没有一点儿惦念了,吴所畏又非常恐惧这件事。
已经连着好几晚住在医院,听着吴妈哼哼唧唧,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今天是周六,池聘没有在郭城宇的俱乐部泡,而是开车去了医院。
明知道可能会碰上“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个人,可池聘还是来了,因为掐指一算,老太太的日子差不多了,再不来看,可能真的就看不到了。
没有拿任何东西,也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眼。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
还记得自个第一次去吴所畏家里吃饭时,吴妈那硬朗健谈的模样。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他一个外人都如此心酸,更别说守在病床边的亲人了。
吴妈呆滞的目光朝池聘看过去,凝望了片刻,眼睛突然有了几分神采。瘦弱的胳膊扬起,颤抖的指向池聘的方向。
嘴里喃喃的,像是在嘟哝着什么。
池聘的心撕裂一般的痛。
他知道,吴妈认出他来了。
如果不是从走廊一头的卫生间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池聘一定会进去应老太太一声。
吴所畏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池聘已经走了。
他扭头往楼梯口看去,只扫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门口飘逸着浓浓的池聘的味道,让吴所畏的心狠狠一抖。
腊月十九这天,吴妈出院了。
回到家,吴妈的精神变得特别好,走路腰板都直了,眼睛炯炯有神。最让吴所畏高兴的是,老太太认出吴所畏了,而且三儿、三儿的叫得特脆生。
“妈给你做顿饭吃。”吴妈说。
吴所畏说,“您刚好,又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