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凄然一笑,摇头说道:“悔不悔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个做什么。说一千道一万的,也是我们自甘堕落自轻自贱,人家才不当我们是一回事儿。”
尤三姐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不过是有两个臭钱就拿着我们姊妹两个权当粉头儿取乐罢了。他们这群爷儿们又清高到哪里去了。如今锦衣玉食的供着姑奶奶也就罢了,倘或稍有不顺意的地方,且看姑奶奶给他好看。”
尤二姐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正房里尤氏听贾珍说了贾琏的决定,也松了口气道:“既然琏二爷心中有数,肯为了前程名声着想,那就是最好不过。等到一年之后孝期满了,他是想纳侍妾还是想娶二房我也管不了。只要他能自己摆平凤丫头就好了。”
贾珍闻言,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一个脾气爆些的母夜叉罢了,论心机手段也就那样。以前是贾琏没有根基,不得不巴着王家的威势。如今贾琏已经走了江南的门路,一门心思要跟着尚荣干,那王家这边就是有则添光添彩,没了也并不碍着要紧的事儿。他自然也不会像先前那般害怕凤丫头。你没听说在江南的时候,这位琏二爷就已经辖制住了凤丫头,家中娇妻美妾也纳了不少,只不过这次回京都没带来罢了。”
尤氏心下一动,开口说道:“那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琏二弟弟有个后人?”
贾珍摇了摇头,这话就不好说了。不过他原本就贪恋尤氏二姐妹的美貌,那当日也不过是碍于情面且又玩够了尤二姐,才允了贾琏娶她为外室。可如今贾琏又反悔了,他也乐得收容两个姑娘在家中住着,闲来无事逗弄恣意一番,也是好的。这么想着,心下一热,借口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就离了尤氏的院子。
那尤氏原本就是个软弱不堪的,当年贾珍同儿媳妇秦可卿苟且之事她都不敢言语。如今贾珍又寻了她两个庶妹来取乐,她虽然心中不赞同不乐意,但更是不敢多话。
兼之那尤三姐又是个最为泼辣跋扈的,仗着自己风流标致,每日里总打扮的花枝招展,言语放荡,真真比个窑子里的粉头儿还多出三分□浪态。她瞧见贾珍等人贪恋他的美色,就拿捏着贾珍父子的裤裆挑拣吃穿,肆意祸害。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着肥鸭又宰肥鹅,天天闹腾的宁国府里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尤氏看不过眼,又怕这两个□荡货牵连了惜春的名声,索性天天带着惜春打着侍奉贾母为由头来荣国府这边躲清静。她本就性子婉柔,和李纨交好。如今心里多了好多苦楚不敢同旁人说,也只能在稻香村里嘀咕两句。李纨听着尤氏的水深火热,暗自嗟叹。
丈夫不尊重,儿子不恭敬,唯一的小姑子虽说还好,但到底是个没出个的闺女家,平时也指望不上。唯一的亲人还是继母和她带来的两个拖油瓶,如今也不省心。府中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冷眼看着她的笑话。这尤氏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当下也不计较什么,很乐意在稻香村款待这对姑嫂。
然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尤氏劝惜春搬走的时候是如何的理直气壮,如今又天天带着惜春回来探望贾母。来往次数频繁了,最先起疑心的就是邢夫人。只因惜春和她名下如今正养着的迎春还算说的上话。稍微打听一二,宁国府那边的糟心事儿立刻一五一十的付出水面。
邢夫人和尤氏都是续弦,且两人都是那种性子绵软管不住丈夫的人。但邢夫人对自家不行,对娘家人可是挟制的牢牢的。如今听见尤氏的继母和两个继妹竟然做出此等不要脸面的事儿,同为大妇的义愤填膺之下,倒是狠狠骂了贾琏好一通。
这么一来,邢夫人和尤氏的关系倒是越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