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看着小菊妈:“这事必须说出来,不然边兄弟可就太委屈了。”
“我也想说,可谁能信,我自己跪下给人家磕头说他是恩人,现在再反口?就为衣服是干的,就因为我小儿子的一句梦话?”
“梦话才真,也许他在失去意识前看到边建国了!”
“可他才几岁,他的话有人信吗?”
萨仁一琢磨,也觉得这事难办,可心里实在是恨啊,想整谢书记的事她都不在意了,只恨这谢保华!
他跑去估计也是有心救孩子,你可以说你救了孩子,但你不能不管水里那个啊!
小菊妈哭了一场,起身道:“等我去边兄弟家把事说了,我给他们下跪磕头,我以后给他家做牛做马,报答边兄弟的恩情。”
萨仁叹口气:“放心吧,我刚才说的工作跟补助都会有,不过你先别跟他们说,让我想想办法,英雄的名号不能让狗熊占了。”
小菊妈没想到她真能给边建国家帮忙,殷勤地送她出来:“姑娘,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是政府的人?”
萨仁摇摇头,本想说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含糊道:“差不多吧。”
这事没解决之前,自己还真不能露面。
小菊妈听她说差不多,还以为是公安便衣之类的,就更信服她了,点心也不收,连声道谢。正好碰上小菊打酱油回来,萨仁把点心交给她,这才走了。
回去后,她叫了刘厂长跟李科长说这事,呼特他们太冲动,要让他知道自己想把谢书记弄走,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这种事有这两位年长的知道就行了。
刘厂长听了一拍桌子:“这也太过分了吧!要真是这样,他就是shā • rén犯!”
李科长到底是刑侦出身,叹口气说:“最多就是见死不救,他要是说当时吓傻了,后来给忘了,这才没说水里有人,你就算不信又能怎样?再说小菊妈也只是猜测,没有别的证据,她说一到那儿就吓坏了,人家衣服是湿是干,水里是不是边建国的筐子,谁能说得清楚?”
萨仁皱眉:“真就拿她没办法?”
李队长摇摇头,可不是没办法嘛,电视台已经把他当英雄播出去了,还能为了这点证据就反口,推翻自己之前的报道?那不成了笑话?
萨仁却想到一件事:“他会不会游泳啊?北方人大部分都是旱鸭子,边建国是因为家就在河边,从小就跳河里摸鱼,谢保华的老家在西北,应该很缺水吧,村里估计也没有池塘,河溪之类的。”
“去问他会不会游泳?他肯定不会说实话,总不能把他扔河里试试吧。”
“怎么不能啊?”萨仁兴奋起来:“过两天谢书记不是要到草原大学视察吗?找个理由把谢保华骗过来,大学的游泳池可是恒温的,去视察一下很正常吧。把勇救落水儿童的英雄挤下水,结果发现他不会游泳,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刘厂长却说:“人家可以说他不会水,是用棍子把人拉上来的,棍子被水冲走了,那三个孩子连救命恩人都认不清,肯定什么也不记得了,还不是任由他随便说?”
萨仁却已经有了主意:“先试试吧,如果他不会水,那就一点疑点都没有了,他就是个捡漏的,一定得把他拉下来,问题是视察学校那天,怎么把他骗来。”
李队长看看萨仁,笑道:“我有办法,这事交给我,试察那天肯定让他来。”
萨仁见他笑得神秘,也没问他到底想用什么办法,赶紧安排她的去了。
到周六时,谢书记打起精神,打算去萨仁的学校转转,上次工厂的不愉快后,他并没有借公事刁难萨仁,这种事要做得巧妙,刁难了你,还让你无处发难才行,总不能刚被人家给个没脸,转头就一巴掌打回去,那就太难看了。
谢书记觉得自己十分大度十分能忍,见侄子过来说想去学校看看,甚至想在草原大学混个文凭,也欣然应允,保华调过来后工作还不错,就是文凭太低了。
草原大学是萨仁办的私立学校,拿个文凭应该很轻松,于是他带着谢保华来了。
萨仁迎接时,他还专门跟萨仁介绍了谢保华,特意说了这是救人的英雄,被东省电视台表彰过,还说了他十分上进,想着提升学历的事。
萨仁今天另有安排,自然一切都好说,不过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谢保华一见她,眼睛就贼亮,好像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来见她的。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后的李科长,有点猜到他是怎么把谢保华引来的了。
谢保华却在不着痕迹地往萨仁身边靠,牵不到小手,先闻闻人家身上的香气也行啊。
萨仁厌恶他看自己的眼神,不过他这么凑过来也正好方便她一会儿行事。
于是萨仁先带人去了游泳馆,嘴里还说着:“这游泳馆别说在咱们左旗了,就是在省城京市的大学都数一数二,干净卫生不说,还敞亮,而且分了浅水区和深水区。”
萨仁一带人往游泳馆去,那些学生们就赶紧去准备了,广播里响起了歌声,然后是宣布上次比赛的优胜者,听起来好像是学生会在广播。
谢书记还夸了几句,说虽然是私立虽然才两届学生,但各处都像模像样。
萨仁又指着游泳池说起恒温设置,谢书记有点不信:“这怎么可能嘛,就算下边烧地暖,也不可能是恒温啊,再说这也太浪费了。”
“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但确实能保持住,而且一直恒温其实并不浪费,水温合适,又不怕触电,不信您试试。”
谢书记听她忽悠得这么好,还真就好奇起来,往泳池边走了几步,正犹豫着要不要端下试试水温,身后不知道谁挤了一下,谢书记扑通一下掉水里了,这是在深水区,他又不会游泳,吓得水脚乱动,拼命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