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女孩的礼物是一对串珠做的耳环,虽然是便宜东西但做得很精致。
萨仁拿的是阿妈做的额巾,干活时可以包头,也可以做头饰,出汗了还可以擦汗,总之是百分之百不会闲置的东西。
阿妈的额巾是用缎带做的,手工细致,花纹繁复,拿出去做礼物十分合适。
等到了萨日朗花家,高娃也在,两人也不知道凑在包里说什么,听见外边有人喊,立马窜出来,而且两人都是一脸慌张。
萨仁奇怪地看着她们:“怎么了?我们好像吓到你们了,有什么事吗?”
萨日朗花忙摆手:“没事,没事,高娃在帮我收拾东西,我们还以为是我阿姐来叫我去替工,就吓了一跳。”
萨仁也没多想,四人一起进了萨日朗花的包里,这包跟萨仁的大小差不多,但萨日朗花家有三姐妹,三个人的被褥衣物都挤在这样的小包里,东西又杂乱无章,更显得包小了。
她们坐在门口的位置,萨仁长腿一伸就能伸出包外,她也没打算多留,把东西送上,又说了不少祝福语,还依着规矩,跟邻居女孩一起为萨日朗花唱了蒙古祝赞词,大体意思就是祝准新娘夫妻和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之类的。
萨仁不是很会,还好有邻居女孩带着,她一边跟着哼唱,一边认真看着萨日朗花,虽然关系不亲密,毕竟是小姐妹,给唱这种祝词,自然要看着眼睛,心诚语灵嘛。
然后萨仁就发现萨日朗花很慌张,很心虚,她现在应该是幸福的,或者是羞涩的,怎么会心虚呢?
萨仁还怕自己太敏感,唱完了祝词,又聊两句,就说了昨天畜牧站的事。
“十几头怀崽的牛,差点全死了,拉个不停,死了五头牛崽,要多可惜有多可惜,太气人了……”
然后不只萨日朗花慌张,连高娃都慌张起来,萨仁本想再诈诈她们,或者用报警来吓唬她们。
但看看萨日朗花手里还攥着自己送的额巾,不由心软起来,她干脆直接问:“我查到是有人在牧草里下毒,这件事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邻居女孩看她一眼,皱眉想说什么,却听萨日朗花说:“是我干的!”
同时高娃说:“你是不是疯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高娃推了萨日朗花一把,生气地说:“你傻啊!干嘛承认啊,我就不信她能查得出来。”
萨仁哼了一声:“她不傻,我看是你傻,真以为查不出来吗?你们用了我配的猎獾的药,还加了□□对不对?看看最近谁去过旗里,再去旗里问问谁买过□□,怎么就查不出来了。还有你们最近肯定去旗里卖过皮毛,对不对?到底猎的什么?肉呢?怎么处理的?”
萨日朗花哭丧着脸:“十来只黄羊,肉都埋了,我们用了药也不敢把肉都卖了啊,更不敢吃,只卖了皮子。我也不是故意要弄药去猎黄羊,是那天我回来的晚,看见一群黄羊钻进了那片牧草里,牧场种的牧草不是特别高吗,黄羊好像很喜欢在里边躲着,我就动了歪心思。”
“叫你家里人拿着枪去打啊!要不就下套子,干什么非要用毒?”
高娃见萨日朗花快哭了,就替她说:“她马上要嫁人了,她妈妈只给准备了一身衣服,她还想要顶头饰,可要是她叫她家的人一起去猎黄羊,他们肯定不会把钱拿来买这种没用的东西。主意是我出的,萨仁,你带我走吧,是吃牢饭还是送去劳改我都没话说。”
萨仁叹口气,还挺讲义气的,可就是太蠢了,“办法多的是,怎么就想起用□□了?”
萨日朗花抽噎着说:“我这里还剩下点猎獾的药,她那里还有一点□□,都不多,我们就混合到一起用了。”
高娃点点头,又说:“我们就在黄羊倒卧的周围那一小片下了药,而且还留出了边界,等把黄羊拖走后又把那些牧草全拔下来带走了,怎么就会毒到牛了?”
她说着伸手给萨仁看,上边都是勒痕,还有不好洗下去的墨绿草汁。
“毒药是会扩散的啊,黄羊边吃边动,咀嚼时滴下的草汁肯定会弄到别的草上,胡日查说倒伏着一大片,显然你们没把黄羊糟蹋过的牧草全拔完!”
萨仁越说越气:“我说你们俩可真是能干,第一天发现了黄羊,第二天白天下药,晚上拖走羊还拔了草,又剥皮埋尸,这全都是你们两个人做的?”
两人齐齐点头,草原上的姑娘从小就干活,跟着打猎,这点事真不叫什么。
萨仁也是服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