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家被弹劾之后,因为那些事情毕竟都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必然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于是某个较为重要的位置空缺了出来,赵璇主动让给了赵瑢的人。
赵璨一从平安那里知道消息,就觉得不妙,连忙去了贵妃的长乐宫。
赵瑢也正在这里请安,那就不必再请贵妃转述了。赵璨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迈步进去,给两人见礼。
“七弟来了。”赵瑢十分亲热的站起来迎接他,“自从你回来之后,我那里又忙又乱,倒还没来得及腾出时间,咱们兄弟聚一聚。”
“大哥刚刚成亲搬出去住,自然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相较之下,弟弟的事情倒是小事了。什么时候大哥有空了再说吧。”赵璨客气道。
两人走回来重新坐下,赵瑢才问,“七弟是来给母妃请安么?”
“正是。早知大哥今日进宫,我必定早些过来。”
“如今我不在宫中,每日里却不能如从前那般晨昏定省,七弟在宫中,多往长乐宫走走才是。”赵瑢道。
赵璨点头,“即便大哥不说我也是要来的。”
又说笑了一会儿,问过了郑贵妃的身体饮食,平安这才道,“说起来我今儿听见了一件好笑的事。”
“是什么事?不妨说出来一乐。”郑贵妃道。
赵璨本来就是要说给他们听,当下也不再卖关子,便道,“就是说二哥和四哥的事,听说他们都看中了江南温家的小姐,如今正各施手段,想让温家许嫁呢。也不知道那位温小姐是何等绝色,竟引得两位皇子争夺,若是父皇知道了,怕是会生气。”
他的话就说到这里,其他的,郑贵妃和赵瑢自然会分析。
果然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吃惊。
赵瑢今日进宫来,就是为了跟郑贵妃商量,让自己的人补上赵璇空出来的那个缺。郑贵妃本来也觉得机会难得,如今听了赵璨的话,才知道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缘故。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好随便插手了,否则就是故意去捡便宜了。若是让赵瓖以为他们跟赵璇是一伙儿的,岂不是反而将自己陷进去了?
而这件事,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如同赵璨所说,“兄弟相争一女”,究竟不是什么好名声。若是趁此机会,一下子将两人打压下去,岂不两全其美?
然而赵璇和郑贵妃心中也不免生出疑虑:这些事自己都没有得到消息,赵璨是怎么知道的呢?
赵瑢跟赵璇你来我往那么长时间,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对方了,对于赵璇的动向,也十分关注,却不知道他跟温家的事。至于赵瓖,赵瑢本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对方竟也有这样的能耐。这件事让赵瑢对自己的势力产生了怀疑,同时对赵璨似乎也刮目相看了。
“是我孤陋寡闻了。”半晌他才道,“只是不知七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二哥自己跑到我那里去说的。”赵璨随口胡诌。
反正赵瑢不可能去找赵璇对峙,即便他说的是瞎话,也没有人会知道。
赵瑢虽然疑惑赵璇为何要去接近赵璨,但想到赵璨是自己的人,他若是想剪断自己的臂膀,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不太相信赵璇会亲口将这种事说出来,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
郑贵妃看了赵瑢一眼,含笑道,“原来是这样。”然后就将这个话题给略过去了。想必等赵璨离开,母子二人还会细细商量,只不会跟他说罢了。
赵璨也不在意,甚至他们对他的怀疑,他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找不到痕迹,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放下了。短时间内,赵璨是不打算跟赵瑢撕破脸面的。
挡箭牌果然好用,他忽然有些明白皇帝的苦心了。
不过,赵瑢这块牌子,他却是要先借用了。
从长乐宫出来,赵璨碰见了皇帝跟前的张东远,连忙站住脚步,笑着打招呼,“张总管。”
王立心离宫之后,原本是御马监掌印太监的张东远,越过了司礼监所有人,一跃而成为了新任司礼监掌印,皇帝的心腹第一人。如今他正是春风得意,即便对着赵璨这样的皇子,态度也十分自然,随意拱手行了礼,然后就傲然的走了过去,竟是要赵璨恭送他。
者中看不清自己位置的人,都不需要他动手,很快就会从高位上跌落下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赵璨虽然心下不快,但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走自己的路。只是心里却开始盘算,张东远到长乐宫来是为了什么。
这会儿不是翻牌子的时候,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带着圣谕和赏赐,那就不是皇帝的吩咐了。如果是他自己私下来的,那么张东远和郑家的关系,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内侍跟朝臣结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如今赵瑢风头正盛,张东远投了他和郑家,也是理所当然。恐怕他这个司礼监掌印,也有长乐宫的手笔在其中。
赵璨琢磨着,忽然微微笑了起来。
看样子,这辈子在自己的帮助下,赵瑢在面对赵璇时屡屡得胜,已经让他有些飘飘然,以为自己当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而那个位置唾手可得了。
或许,是时候给他,也给郑贵妃一个小小的打击,让他们清醒一番了。
不知道当他们知道住在长华宫中的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愤怒不忿,还是像自己一样觉得可笑可悲?
应该比自己更难受吧?
毕竟赵璨从来没得到过皇帝的重视和喜欢,他所恨的,不过是皇帝对母亲的薄情寡幸,视人命如草芥,践踏着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去讨好他所爱的人罢了。
而郑贵妃隆宠多年,赵瑢更是恨不能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