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道:“池府啊!”
“池府在通州?”
池虞缓缓地眨了眨眼,通州,通州是什么地方啊?
冯铮用手托起厚重的帘子,为她抬出一个可供通行的空处,“通州是乾北大军的驻扎地,也是大周最北的疆域……”
从跟她对上话,冯铮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着这位池府的小姐,越思量越觉得处处怪异,她竟然像是完全不知道这是何处一样。
池虞几步跑出大帐,站在门口放眼一看,彻底傻了。
小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僵化在原地。
不过任哪一位燕都来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会被震撼,这里既没有燕都的层楼叠榭,也没有燕都的马咽车阗。
只有眼前茫茫一片的广阔天地。
一边连着连绵无际的山脉,带天有匝,横地无穷,仿佛盘踞在一方的猛兽。
一边是望不到尽头的枯黄草海,荒烟蔓草,如浪如淘,被一阵阵风吹出滔海的模样。
整个天穹连着两端,往无穷无尽的方向伸展开去。
这里绝对不是燕都。
这里是通州,是大周最北的疆域!
池虞此时完全相信了冯铮的话,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入睡之前她还在池府的闺房,为何一觉之后竟能横亘千里来到这里。
“会骑马吗?”
池虞惊魂未定,但是还是下意识回他道:“会……”
一个热烘烘的白影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仿佛一座小山。
池虞抬头、再抬头然后吃惊地看着高头大马,还没截断的话音立即变成了惊恐的哭音:“……不、不会。”
挞雷骑着马靠了过来,听出她是真情实意的害怕,皱着眉头直白道:“不会骑马怎么当我们将军夫人?!”
池虞举着两个手愤怒地朝他晃动,“我骑得马儿都是温顺的驯养品种,这匹马两眼凶神恶煞,四蹄交错不定,一看就是没少撅过蹄子!”
这样的烈马,没有一身耐摔的皮肉哪敢去驾驭!
“诶诶诶,你说话就说话,别拿棒槌扔我!”挞雷猛一眼只觉得眼前有两个圆形物在眼前飞舞,下意识要躲。
冯铮拍了拍马腹,道:“绯云不会随便摔人的,它是一匹合格的战马。”
那叫绯云的白马呼哧地朝着池虞喷了一口鼻息,仿佛在应和冯铮的话,神色瞧着还有些倨傲。
池虞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一匹马鄙视了,迷茫无措地转头看冯铮,“它真的不摔人吗?”
它看起来有点想拿大蹄子踩她。
“上马吧,我们要迁营地了。”冯铮像是读懂了她的苦衷,半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道,“踩这里上去。”
挞雷在大马上瞧着这操作忍不住皱起张脸,小声嘀咕道:“嗐,将军说的对,燕都里的贵女中看不中用。”
连匹马都上不去,没用!
声音虽然小,可是挞雷嗓音的最小也还是能让池虞听个清清楚楚,池虞虽然有一切燕都贵女的坏毛病骄矜喜奢、怕苦怕累,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格外好强。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她可不想被人看轻。
池虞两手扶着马鞍,脚尖借着冯铮的托力勉强翻上马,拉好缰绳,她朝着挞雷望了一眼。
“我在燕都,骑射都是合格的!”
挞雷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望着她,燕都合格的标准挺低的哈!
池虞没察觉,又微扬起下巴,“不但骑射,女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合格的,你们是合格的军士、战马,我也是燕都合格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