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一个乾北营竟然还要什么,什么没有。
让她不由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看轻她,故意在为难她。
冯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霍惊弦避嫌躲得快,头痛的事都留给了他。
他叹了口气,正了一下衣襟,打算上前处理,池虞这时候叫住了他。
“这些东西我都有,我给她拿一些来吧。”池虞往下拉了一下风帽,打算趁柳秀灵还没注意这边,折返回去拿东西给冯铮交差。
“池三小姐?”
但是事与愿违,柳秀灵还是看见了她。
池虞只好停下脚步,转身摘下风帽冲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公主。”
“你都听见了?”
池虞只能道:“既然公主有需要,我稍后让人给你拿来。”
“还是池小姐面子大,想来我不过空有圣上赐下的公主头衔,又算不上正式的皇室,好东西都用不上,还要托池小姐的福。”柳秀灵勾着唇笑道,笑意没有达眼底,显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冯铮连忙告罪。
“你也不用怪他们,这些东西都是我从燕都带来的,你一看便知。”池虞语气也沉了下来,严肃说道。
柳秀灵那话中的意思,暗示乾北军看不起她的身份,连带就是看不起皇家。
这个锅落下来可就大了,岂不是有藐视君权的意思。
“是么,那我便去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好了。”
池虞一怔,没想到她还要跟过去看,这是什么操作,她实在看不懂。
迟疑半晌拦住她道:“这、恐怕不太方便。”
柳秀灵盯着她,“不太方便?”
“世子已然歇下了,不便见客。”冯铮在一旁解释。
“对。”池虞点头。
柳秀灵咬紧后牙槽,正巧这个理由也是刚刚霍惊弦甩给她的。
什么身子不适要回去休息,一听就是托辞。
但是她又不能真得不顾礼节硬闯进去揭穿他逃避面对她的事实。
她只能昂起下颚,道了一声知道了。
反正时日还长,不必心急。
池虞灰溜溜回到主帐,一进去就转到角落,去翻自己的箱笼,找柳秀灵要的东西。
她的动作放得又轻又柔,活像一只夜晚偷摸刨洞的老鼠。
然而这一切又怎么能躲得过霍世子的耳朵。
“回来了?”
池虞懊恼,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回来拿东西。”
“拿什么?”那声音带着一丝笑音。
“给你的公主拿皂豆啊!”
“恩?——”
话脱口,池虞才发觉自己竟然还是不小心把心事说出去了。
她一个扭头,正要解释。
这一转头就看见霍惊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朝她一步步走来。
几步之间就与她迅速拉进了距离。
池虞觉得他逼来,就跟临着一座巍峨高山一样,她的心脏不由一紧,捏着皂豆的手一颤,那盒子就被她的指尖不小心推开一条缝。
圆滚滚的皂豆就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狼狈滚了一地。
霍惊弦伸手先拿过她手里的匣子,把它关好盖子,拿在手心敲了敲,看着她道:“她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人是在营口才知会我的,左右只让她待一晚,明日天亮就送她回去,你不高兴就不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