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钱太少,他总归没办法安心下来。
“我下午要去县城。”看赵金哥吃的差不多了,蒋震对赵金哥道。
“去做什么?”赵金哥有些不解。
“去卖东西,你放心,我晚上就回来了。”蒋震朝着赵金哥笑了笑。
蒋震想去县城卖的,是他剩下的海带咸鱼,还有今天上午刚捉到的鱼。
他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海带昨天就泡上了,货物也已经准备好,跟赵金哥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王海生出门了。
他们到县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县城下午的晚市。这时候很多人下午四五点吃晚饭,而在此之前,他们有些人会上街买个菜。
蒋震将船停在码头附近,便跟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一样,开始一文钱给人抓一把海带,这般卖了起来。
县城的人比府城少多了,但还是有人来买的,毕竟一文钱真的很少,而一旦过来买的人多了,出于从众心理,就算有些人其实并不买,他们也会过来看看。
既然来看了……少不得就有人要买。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来买海带的,但也有人买更贵的咸鱼,鲜鱼同样卖的不错……
在现代,海水鱼会卖冰冻的,但淡水鱼都是卖活的,毕竟死鱼的味道并不好,会很腥,但这时候不是的。
这时候的人,基本都卖死鱼。
他们抓了鱼堆在一起上街卖,哪怕一开始鱼还活着,要不了多久也会死,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时候可不像现代水龙头一放水就出来了,还有氧气泵可以往水里打氧气,弄个大点的桶吧……
这年头你要是弄了个大木桶卖活鱼,这木桶搬来搬去就已经麻烦的很了……因而除了比较讲究的有钱人,大家伙儿买卖的一般都是死鱼。
但蒋震卖的还就是活鱼。
他和王海生早上抓到的能卖的活鱼并没有堆在船上,而是养在渔网里,坠在船后保证它们不会死,等到了县城,又一条条拿出来放进木桶里卖。
这时候,鱼还是活蹦乱跳的。
王海生已经可以搞定海带买卖了,蒋震就负责卖算价钱比较麻烦咸鱼和鲜鱼。
新鲜的活鱼还是有很多人捧场的,一时间,竟是卖的很不错。
蒋震和王海生是县城头一个卖活鱼和泡开的海带的,因而捧场的人很多,这天卖了一下午,竟是卖了三两银子,也就是说又赚了三两。
虽然海带卖的更多,但钱主要还是卖鱼卖出来的,不过海带成本低,咸鱼成本高,真要说赚头,估计海带更好。
“是你们?”一个声音响起,蒋震抬起头,就发现一个当初和他们一起去进货的海货商人正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这个卖法倒是不错。”那个海货商人看着王海生面前的海带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毫无疑问,他回去以后也会照着学,然后这么卖。
这法子太简单了,轻易就能被人学去……蒋震知道自己以后最好还是想办法做点别的生意,当然,先要有本钱。
“你们的货卖的怎么样了?”那个海货商人又问。
“卖光了。”蒋震终于回答了。
那个海货商人闻言,惊讶地看着蒋震,海货的利润还是可以的,但他们赚的钱并不是特别多,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没办法卖掉太多。
可现在,这两人进的货竟然卖光了?
这个海货商人有些嫉妒,只是除了嫉妒,他也做不了别的,真要他划了船去别处卖,他也是不愿意的。
蒋震在县城卖了一下午,剩下的海货就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明天再来卖一次,估计就能全部卖光。
他收拾了东西,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何西村。
蒋震到赵家的时候,已经过了赵家人以往吃晚饭的时间了,但赵家人都还没动筷子,看到蒋震回来了,赵刘氏才把放在蒸架上保温的菜全都端了出来,然后招呼蒋震去吃饭。
赵刘氏是个内向细心的人,在做饭上面,也很乐意花心思。
如今正是吃大蒜的好时候,当然,这大蒜不是指蒜瓣,而是指整棵的大蒜。
赵刘氏拔了一些大蒜,根部切下,放进咸鱼里蒸,蒜叶则切小了,做了一盆蒜叶豆腐,除此之外,她还用凉拌了海带,炒了一盘包菜,甚至于……
“这是什么?”蒋震有些好奇地看着桌上的一道菜,那是一盘子炒野菜,但里面似乎还放了别的。
“我挑了一些螺蛳,把螺蛳头摘下来炒野菜了。”赵刘氏道。她看着螺蛳有很多,就煮了一些,然后用针把螺蛳肉一个个地全都挑了出来。
螺蛳的尾巴她拿来喂小鸭子了,螺蛳的头却放在一起用来炒菜,也算是在菜里加了点荤腥。
蒋震以前跟战友一块儿吃宵夜的时候常常吃螺蛳,却都是剪了尾巴整个的螺蛳,自己把肉吸出来吃的,还真没吃过这样单挑出来的螺蛳头……这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螺蛳比较小,要是有田螺,那肉就多了。”赵刘氏又道,这儿河里的螺蛳都只有指甲大小,但水田里会长田螺,那田螺最大的甚至能有鸡蛋那么大,肉就比较多了。
这顿饭,蒋震吃的格外满意。
他穿越到古代之后,就一直吃的很一般,直到这时候,才算是吃上了好吃的,顿时觉得自己来蒋家吃饭,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等以后有钱了,他一定要多买点调料给赵刘氏。
吃完饭天已经彻底黑了,赵家就点了个小油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聊天就难,蒋震就很快告辞了。
这天晚上,蒋震又溜进了赵金哥的房间。
“床板还没换?”摸了摸那张床,蒋震问道。
赵金哥一愣,随即有点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换就不换吧,等过几天,我就去弄点木头,然后做张结实点的床,要不然太不方便了。”蒋震道。
赵金哥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听到蒋震这么说,顿时红了脸。
第二天下工回来,他还特地把自己屋里那块断了的床板拿了下来,然后把剩下的床板重新铺了铺。
“这床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断了?没蛀啊。”赵刘氏看着床板有些不解。
“我不小心用了点力……”赵金哥低下头,尴尬地说道。
“也是,这床板用的年头到底有点久了。”赵刘氏道:“对了金哥儿,我和你爹已经吃过晚饭了,等下蒋震回来了,你们两个人就一起吃好了,不用等我们也不用给我们留饭。”
“娘,你们有事?”赵金哥问道。
赵刘氏喜滋滋的:“我们要去隔壁村找瞎子问个适合成亲的日子回来。”这边成亲选黄道吉日,都是要问人的,而那会算日子的,一般都是瞎子。
师父是瞎子,他收徒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