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姑娘却还是要装束一番的,只推他,说道:“爷叫我来,不是有事的么,这是做什么?”
贾琏便道:“这不是正要做件大好事么?”多姑娘媚眼如丝,便腻声问道:“什么好事?”贾琏只觉怀中之人,身软如绵,且这等风流媚态,他自来也少见,再加上忍了数日,哪里还忍得住,当下顾不上细细**,便将人压倒在床上。
这多姑娘是天生的淫-荡,练就的狐媚手段,被贾琏一碰,便高声低声,连绵不绝地叫,且她又自来身软骨媚,贾琏是个色中恶鬼,见了这等,恨不得就一口赶紧吃了,当下拖衣扯裤,直直而入,耳畔听得多姑娘那等**shen • yin,一时也觉得魂魄荡漾,于那等情不自禁之时,便叹道:“今日才知,先前我竟是白活了……守着那个母夜叉,母老虎,哪里有半点趣味,心肝儿肉,跟爷长久好下去才安乐……”两个纠缠许久,就此结下孽缘。
今日王熙凤做寿。贾琏只以为她在前头忙碌,自是无暇回来的。他又心痒难耐,色迷心窍之下,便忘乎所以,因此就把那多姑娘唤了来,叫个丫头在外面望风,自己却跟这鲍二家的在床上滚做一团,胡天胡地的便做了起来。
王熙凤同平儿回去,见那望风的丫头神色不对,王熙凤便心头有数。她是最了解贾琏性子的,先前也一直都怀疑他外头有人,只捉不到把柄,也就罢了,如今见状,气往上撞,她又喝了两杯酒,一时没了盘算,便仗着酒劲直冲进去,恰巧听得里头两个**方定。
贾琏便说道:“心肝儿,什么时候把那母老虎解决了,把你弄过来,爷便是死了也甘心了。”鲍二家的便撒痴说道:“爷少在我跟前说这些……爷见了她,还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又说些没用的大话……”贾琏方才逞尽了威风,又心满意足,便放声说道:“她算是什么东西?我素来给她几分颜面罢了,她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了,她那种为人,神憎鬼厌的,连平儿素来也不敢言说……你别说这些,改日里惹恼了我,真个儿作出些什么来,也未可知。”鲍二家的便笑的发颤,说道:“倘若真是这样儿,爷索性就休了她,把平儿扶正岂不是好?”
他两个在里头说的兴致高昂,外头,把王熙凤气的浑身发颤,双眼翻白,听到他们两个众口一词说平儿,便心想平儿先前定也是跟她们蛇鼠一窝的,因此他们只说自己的不是……她素来便把平儿当个心腹,如今被这样一说,便认了平儿是个窝里反的,因此来不及进去,便先把平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说道:“该死的娼-妇,浪蹄子,吃我的穿我的,倒跟外人勾结起来要对付我!”
平儿先前听两个在乱嚼的时候,已经是心惊肉跳了,却没有防备,因此被一顿骂,又吃了重重一下,一时呆了。这功夫王熙凤怒气未熄,便一拉裙裾,将那房门的帘子打起来,冲进去,骂道:“好个二爷,好个浪贱人,两个暗地里勾结要害我呢!”
王熙凤在外头打平儿的时候,里面这两个就听到了,鲍二家的一听,顿时魂不附体,也顾不上做出浪样儿了,急匆匆地就翻身起来要穿衣裳。贾琏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因他素来都听王熙凤的指派管了,从不敢正面反她些什么,且因这档子事他做的又心虚,一听王熙凤到了,也有些魂飞魄散,两个正各自套上里衣,王熙凤已经入母老虎般冲了进来。
王熙凤冲到床边,一把便揪住鲍二家的头发,硬生生从床上扯下来,骂道:“好个贱人,狐狸,趁着我不在,跑到我房里来勾引二爷了?你说,你哪里来的胆子?谁教你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一边骂着,一边用力打下去,只瞅准了那一张脸劈里啪啦地就打,打得鲍二家的头发散乱,脸上发红,却不敢还手,只缩在地上叫道:“二奶奶饶命!”王熙凤哪里肯听,狠命地又踢了两下,宛如疯虎一般。
那边贾琏见了,赶紧从床上跳下来,便将王熙凤拉住,说道:“你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王熙凤回头,杏眼一瞪,看向贾琏,说道:“好好说?怎么个好好说法儿?我却不知道,你联合这娼-妇想要对付我,却叫我怎么好好说?原来在你心里头,我竟是个母夜叉母老虎,眼中钉口中刺,你非要把我拔除了不可!你要害我,自动手就是了,叫这娼妇来是怎样羞辱我呢!”一边说着,便又去打鲍二家的,贾琏看不过去,便将她拉住,王熙凤怒道:“难道你今日就要同她一起,将我除掉!好个二爷!索性你就打死我行了!”说着,便哭叫着扑过去,手爪劈头盖脸下来,顿时便将贾琏的脸上划出两道血痕来。
贾琏吃痛,心头微微恼怒,便喝道:“快些停手!”王熙凤骂道:“这屋子里就只我一个笨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同平儿一起都联合起来欺负我,停手,没法儿停手了!你要害我,就便动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此刻平儿从外头进来,见状便也哭。
正巧鲍二家的起了身,就想偷偷出去,正好被平儿撞个正着,平儿便一把撕扯著他,叫道:“你这娼-妇,你说,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把我也扯进来,这事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娼-妇作死!”便拉着鲍二家的,不免又打。
贾琏恼道:“混账,别动手!”王熙凤听得分明,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好,今日你活生生把我逼死了,就把她娶进来好了,你动手啊动手啊!索性就立刻杀了我!如你的愿!”平儿也哭着说道:“我也不活了!爷一并杀了罢!”
此刻屋内,王熙凤的哭叫,平儿的哭叫,鲍二家的尖叫,乱成一片,贾琏奸-情大白于室,又见如此狼狈,原先的一腔愧疚顿时变作了恼羞成怒,又被王熙凤打了两下,弄得火起,顿时就到了旁边,墙壁上挂着一柄辟邪宝剑,顿时便拿下来抽出,只道:“你既然如此不依不饶的,那今日便杀了你干净!”
贾琏一时邪火上冲,忘乎所以,王熙凤见他忽然凶狠霸道起来,并不似平日谦谦然,唯唯诺诺之态,也吓了一跳,心头才明白过来,那煞气顿时便敛了,她生怕吃亏,心想不能硬碰硬,因此急忙抽身出门,就向着前头贾母那边而去。
这边上平儿松了手,鲍二家的急急出门,自羞愧去了。平儿躲在一边,贾琏便拿着剑出了门,平儿看两人都去了,一时悲从中来,便又哭起来,心想今日平白无故受了这场羞辱,日后还不一定怎样,这屋内怕也是呆不下去了,一时之间想不开,便回过身去,自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握在手中,一边哭着,一边犹豫。
平儿正哭着,外面有人说道:“这是怎么了?”急忙进来,一看平儿手中握着剪子,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将她的手握住,把剪子夺了下来,平儿双眼红红,说道:“你怎么来了?可看到我们这里的热闹了?”
原来来的正是花惜,花惜握了她的手,说道:“方才我经过,看琏二奶奶向着前边儿去,后面琏二爷跟疯了似的呢,也不知怎地,我不见你,就过来看看。”
平儿哭道:“你不知道,先前我跟二奶奶回来,二爷竟找了个娼-妇,在里头胡作非为的,他们胡为也就罢了,偏偏说起要害二奶奶,且又说要把我扶正了……二奶奶那个脾气,哪里容得下我?天地良心,我、我也是没脸再活了,你叫我死了算了。”说着,便要夺那剪子。
此刻外头的丫鬟婆子们也冲了进来,便把平儿拦下,又将剪子夺过来,只因王熙凤是个厉害的,这屋子里,平儿的为人却最好,有些得罪了王熙凤要挨罚的,平儿劝劝,也就罢了。
因此下人们最是喜欢她的,如今见平儿吃了气,无数人便安慰平儿,又有人前去前边儿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