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闵瑞不停找话题跟肖雪芜聊天,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几句,后面直接正大光明地把我晾一边儿,张口肖小姐,闭口肖小姐。
我这根本也不想理睬他,他不来烦我反倒落个清净,就是苦了肖雪芜,本来是我俩约着出来玩的,不想最后是她成了我的挡箭牌。
肖雪芜突然说,“孙先生,仙予前些天跟我说很想吃广式茶点,孙先生一起吗?”
“哦,是吗?粤人居的差点的确不错,既然已经订了那就去那里吧,你们订桌子,我来埋单,呵呵。仙予怎的想起吃粤菜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甜。”
我手里拿着刚才从岸边柳树上折下的枝条打击水面玩,“就想尝尝,也不都是甜的。”
“也好,”孙闵瑞很行家地点头,点评道,“吃食就是这么回事,什么都要尝试,只偏好某一样是不对的。每种菜系,每种烹饪方式,都有它独特的门道和优势……”
我抖抖嘴角,这男人真行,什么话题都能扯得高大上。
今天可真漫长。
这大概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相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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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人居雅间里,根雕造型的原木桌上摆满精致小巧的点心和色香味美的汤菜。
阳光透过落地窗把小包间照的格外明亮,墙角的绿色植物欣欣向荣,长势极好。
孙闵瑞忙着介绍每样菜品,不时跟肖雪芜夹菜,顺道也照拂了下我。
当他把一个圆不溜丢的糖不甩舀到我碗里时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差点蹦起来连说三声谢谢。
“女士们,孙某每天都要看A城午间新闻,现在正是播出时间,不介意我开一下电视吧?”
肖雪芜和我都表示不介意。
他起身去打开墙上挂的小液晶电视,调到A市电视台,严肃的主持人正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念着新闻。
先是一些国家大事,省市领导采访,出台的新政策,接下来是一些财经新闻。
当电视画面转到记者采访现场时,孙闵瑞突然眼睛一亮,直起身认真盯着屏幕。
电视上那个地方我认得,那是华安街最繁荣的地段。
一群高大雪白的建筑,从上空俯瞰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高楼楼侧附着一片片镜片,映着空中的蓝天白云,美煞人心。
建筑群的主大楼正面挂着“Suomi-KiinaKansainvälisenkaupankeskus”的巨型银色浮雕,下缀“芬兰-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的简体中文标识。
离它不远的另一座高楼上则印着及其抽象的黑白相间的几个字母:Lumikki。
只要是A市的人都知道,这是芬兰Lumikki国际公司驻华总部。
两座大楼沐浴在日光下,倒映天空,交相辉映,气势恢宏,其间一座雕塑喷泉泉水喷涌,扬起的水珠在强光下折射出耀眼光晕。
商业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Lumikki国际在这繁华奢靡的地区更是华贵中的华贵,上位成功的象征。
一身正装的帅哥记者手举话筒,神情激动地向观众们展示身后繁华的商业城,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好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有‘天空镜城’之称的Lumikki国际驻中总部。我们的右手边那栋的商城,就是A市最大的中外合作商贸中心——中芬国贸,另一边是Lumikki的主楼。最近Lumikki的新闻都炒的很火爆,因为已经得到Lumikki官方确切消息:芬兰Lumikki国际的总裁Asta已经离开芬兰来到中国了!”
孙闵瑞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下一秒就要被吸进液晶显示屏里去了。
哎,不就是外企老板友情访问,跟他有个鸟的关系,激动个啥劲啊。
肖雪芜瞟了一眼电视,对这些商界风云人物并不感兴趣,把一碟椰汁煎年糕送到我面前,“仙予,这个味道不错。”
电视里记者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传来:可是这个总裁十分神秘,至今没有露面,除了高层核心人员与其接触过,就连Lumikki内部员工都没有任务关于最高Boss的信息。目前有关Asta的一切指令均由专属秘书Jorma先生发布。没有人知道Asta来华的目的,Lumikki接下来会有什么大动作吗?我台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对Lumikki进行跟踪报道……
“啊,这Asta真是多金哪……就是不知道长得帅不帅。”
我一手一只筷子戳碗里的年糕,钻出几个小洞洞,孙闵瑞看到了不自觉皱起眉头。
“Asta来华定是有大动作,说不定会进行大额投资,这对A市来说是个难能可得的机遇。”孙闵瑞自语似的喃喃,“能争取到几个项目是最好不过了。”
切,就你那样还争取几个项目?
这么块肥肉A市多少豪企垂涎欲滴,昌盛地产就本地竞争一下勉强凑合,要跟那么多闻讯飞扑而来抢肥肉的竞争对手只怕是第一回合就KO了。
我碰碰肖雪芜手肘,“哎,你说那个Asta会不会很帅?”
“应该很好看。”肖雪芜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抿一口白茶,唇边沾了少许晶莹的水珠,衬得唇瓣格外圆润饱满。
“啊,”我立马来了精神,打了鸡血似的,“他怎么不露面啊,什么时候可以接受采访啊!”
肖雪芜放下茶杯,笑得清清淡淡,“仙予,你很喜欢Asta?”
“喜欢啊,那肯定得喜欢啊,多金总裁嘛。”
“没准人家是个糟老头呢?”
我转转眼珠,“那肯定也是个帅气的糟老头。”
肖雪芜轻轻一笑,再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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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饭,下午看过电影孙闵瑞请我们去酒吧,肖雪芜说累了要回家,孙闵瑞就狗腿地把肖雪芜送回公寓了。
我当然不可能单独跟他一起,也打道回府了。
我让他把我送到科大校门口,又折回公交站坐车去万康区昭文街的河景小区。
到了一趟车,花四十分钟到站,走三百米到小区门口,我眯眼仔细瞅着倚在保安室旁路灯上玩手机的高海拔女人。
那家伙穿着波西米亚大长裙,趿拉双外穿拖鞋,头发随便绑了下,专心致志地对着手机不知在干啥,笑得贼坏贼坏。
“祁牛西!”我喊一声。
那人倏地抬起头,挑眉,恶狠狠瞪我:“跟谁学的!”
我挺胸,毫不畏惧:“你前情人。”
“呵,”祁牺嗤笑一声,“魏玲是吧?”
我点头。
她一把揽过我肩膀,一面划拉手机一面带着我前拐向另一条街,“叫牺爷。”
我不搭理她,“去哪儿?”
她指指前边,“看你的新店。装修差不多了。”
“真的?!”
“嗯,我天天给你盯着呢。”
我跳起来抓住她手臂,强忍住亲她一口的冲动,嚎叫:“牺爷,你真好!”
祁牺盯着手机,不甩我一眼,“今儿白天哪儿去了,鹅脖子哪儿拍的?”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耕耘。
大人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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