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抓住手机,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大吼,“你他妈现在哪儿!”
一声吼完,两道热热的液体滑过下脸颊,刺得我脸有些发痒,我突然发觉周围有些怪异。
想了半天没回过神,抬头看见堂弟抱着甜甜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时我才反应过来。
哦,吼得声音大了点。
又是沉默。
当我觉得我要用完最后一点耐心的时候,祁牺终于说话了,声音很低很低。
她说,“我在家。”
我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哦。”
“虎子,过来,”我拿出两张一百塞到三堂弟手里,“拿着钱,带着弟弟妹妹去超市买东西,表姐现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回A市城里,回去你二叔二婶问起姐,就说有人砸姐店铺了,知道了吗?”
我来不及等他答应,撒开腿往公交站跑,这会儿还能赶上去高铁站的末班车。
12306上进A市的票全没了,我一直刷一直刷,刷了好久终于刷出来一张别人退的站票,我恶鬼见包子似的扑上去抢下来。
我庆幸所有证件和钱包都在背在身上,拿着身份证去取了电子票上了高铁。
下计程车的时候我直接丢了张一百的给司机,没等他找钱就跳下车。
一路狂奔回家,数着电梯楼层一层层向上,平日里几秒钟的事这会儿却格外漫长。
“姑娘这么着急啊,家里出事儿了?”电梯里一阿姨关心地问我。
终于到了!
我冲出电梯,“不着急我就出事儿了!”
是啊,祁牺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你一出事儿我就六神无主,再不赶回去供着你这尊大神,我可不得出事儿吗?
开门,进门,再开门。
灯开得很亮,窗帘拉了一半,脏棉花乱扔一地,整个屋子全是铁锈似的腥味。
我眼皮一沉,胳膊从祁牺腋下穿过去,避开腰间被纱布层层包裹的渗着暗红的伤口,环住她的后背,用力一收,把她抱在怀里,鼻腔里全是她的血,她呼出的气体。
这一刻,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迈出一步,只需要闭上眼睛;紧紧抱紧,只需要深深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29看见第七位收藏的大人了,抱住蹭,鞠躬——
大人们看见这篇文是周日了,嗯,周末还愉快吗?
今天讲29的酒保老师的故事。
酒保老师说,喝红酒晃晃看酒上的一层液体是什么颜色,金色说明这酒至少十五年,紫红色就有二十年啦!
还有,猪肉是凉性的,拉肚子千万别吃哦,还有其实只吃瘦猪肉是可以减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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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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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有缘共前尘
☆、☆黄包
“你怎么……”
我把她搂得更紧,“别动,让我抱一会。”
怀里人微微一僵,然后低低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祁牺慢慢回抱住我,一只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一只手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
啊——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这屋子里味道实在是难闻,不想还好,一想我又记起这难闻的味道是祁牺的血,心里又气愤又难受,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这家伙也够衰的,前不久手上伤才好利索,现在又挂彩了,还是大面积光荣负伤。
见血也就算了,还是在大年三十,人家都其乐融融一大家子坐暖气叶片子边儿吃“年年有余”,她一个人裹着纱布守着满地血棉花,难不成指望着明年摇身一变晋升棉花大王?嗯,还是红棉花,怪稀奇的。
“来。”
我立了个流苏靠垫在床头,又放了个软趴趴的枕头靠在靠垫上,扶祁牺倚在上边,拉了床珊瑚绒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床上的病号因为身上裹纱布只套了件浴衣,这会儿还是大敞开的,不过那圆滚滚的大胸也被绷带严严实实裹起来了,莫名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说,“木乃伊。”
她苦笑,“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作乐?”
我不是想拿你作乐。
我眼帘低垂,目光若即若离,游移在她凸出的锁骨和被紧紧束缚的胸部,以及那条被挤得很深邃的沟壑。
如果你是木乃伊,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木乃伊,不需要任何法术和诅咒,就已经死死套住我的心。
“还痛吗?”我伸手拢拢散在她肩膀两边的衣领,指尖不时擦过她温热的肌肤,细小的电流顺着手指窜进心里,酥酥麻麻的。
“还好,刚才吃了止痛药。”
我找了找,看到床头柜上小小的白瓶子,俯身过去拿起来瞧了瞧,“少吃点,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好。”
“喝水吗?”
“好。”
我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温水,走到卧室门口又倒回厨房加了点白糖,把水端给祁牺,她眯着眼睛慢慢喝了一口,轻声叹道,“好甜。”
“流那么多血,下次给你加红糖。”
她抱着玻璃杯微笑,安静得不像话,乖得像个幼稚园的好宝宝,“好。”
“祁牺。”我瞅着她不大对劲,推推她肩膀,“你腰上又要留一个大疤了,你说你身上那么多疤,难看死了,以后谁喜欢你啊。”
“好。”
我去,这人不是流血流多了,傻了吧,我说什么都回答好,损她还说好。
“祁牺,你不是傻了吧?”
我在床边坐下,倾身去看她,她没傻,这一看,把我看傻了。
夜渐深,大概因着这点所有景象都船沉大海般一点点沉寂下来,就连头顶透亮的灯光都被我的脑子加工成不停晃荡的波浪。
水波与水波碰撞的声响让我沉醉,形成不断下沉的幻觉。
就在这么个沉寂静谧的环境中,有这么一个人,静静坐在我跟前,微弱的鼻息似有若无的打在我脸上,两只眼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我,用尽所有目光,没有遗漏丝毫,两只瞳孔恍若宇宙深处的黑洞,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一只手撩开我耳畔的发丝。
“今天过大年,你该在家里吃团年饭。”
我尽力用眼睛去笑,耸耸鼻子,“既然知道,你开了口子专门回这里?”
祁牺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跟着嘴里漏出呵呵的傻笑声,也许那不能称为傻笑,可在我听来就是啥的有盐有味的。
她手从我耳边摸到后脑勺,揉乱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