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奸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既然软的不行,叶乘凉又是那般不识趣,莫不如就使一回横的,拿叶乘凉要挟张大壮,就不信那愣子不说。张大力辗转反侧一宿,终于决定先从她姑姑家里搬出去再说。有些事情,即便是他姑姑也是不方便说的,而且今次过来住这一阵子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姑姑至今还念着旧恩呢,不可能越过他那主簿姑夫去联系县太爷,既然如此,他也不指望她了。
主簿夫人原以为张大力要在她家停留好一阵,这说一个走就真要走,自是有些疑惑,便问:“可是这么早就要进府城?”
张大力说:“倒也不是,只是要会会县里的朋友,在姑姑家里只怕会搅了姑姑清静。”
主簿夫人一听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她家里可还有女儿呢,再说老爷又不在家,家里若真出出进进陌生人,怕也是招人话柄,便给张大力拿了一两银子,让他在外头小心着些,也就随他去了。
张大力拿着那一粒银豆子在手里掂了掂,心说可真够抠门儿的,就这样还指望着他飞黄腾达了能照佛她?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殊不知,就这一两银子主簿夫人出得也不太容易,要不是想着她在家里越来越没地位,日后保不准还要借这侄儿的光,就连这一两她也不会拿的。
不过俗话说有总比没有好,张大力便把银子揣上了,转而住到了县里的一家客栈。
下午,张大力出来吃饭,在馆子里靠窗的一角坐下来要了一碗面,便听附近有食客说:“嘿,瞧那不是廪生张文杰么?看来也是要去府城准备参加秋闱了。”
文杰是张大力的字,在外头多数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关键张大力觉着“大力”二字实在是俗不可耐,所以从来不喜欢有人这么叫他。反正听到有人叫他文杰,他就觉着顺耳,且由于对方是用羡慕的口吻在议论他,他便也得意着在那儿等面上桌,也没多想了。
许是因为刚好到了用膳的时间,馆子里有些忙活,他来的时候还有几张空桌的,这会儿却也三三两两坐满了。
说来也是巧了,这张大力好面子,喜欢摆谱,所以挑的偏是县里最好的馆子,也就是郭胖子家的产业五味斋。可这五味斋既然作为县里最好的馆子,那上门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虽说比不得府城和京都,但是也有那么些个家里条件好的,时不时上门吃些这五味斋的特色。今儿个上门的,恰巧就有那么一桌公子哥,平日里好吃懒做,盛气凌人的,一听有人夸张大力今年十有八-九能中举,当下就觉得硌耳朵,遂见着张大力一碗面打发午膳,便漫不经心地说:“啧,这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来这等地方就吃一碗素面,穷摆谱。”
众人一听,都下意识地看谁就点一碗面了,便满屋子扫,最后把目光都定到张大力那桌上。张大力飞速看了看,确定这屋里就他自己一碗素面,当下就红了脸,却也知那几人自己惹不起,于是只能暗暗忍下了。
却说这时,不远处有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郎走了过来,往张大力对面一坐,笑说:“兄台可是红沙村的文杰兄?”
张大力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戒备点了点头说:“正是,这位小兄弟,我们认识?”
那少年郎一抱拳,异常爽快地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先前不认识,这会儿不就认识了么。在下何知,奈何的何,知了的知,久闻文杰兄大名。文杰兄可是要进府城赶考?”
张大力点了点头,见这名少年郎虽年纪不大,却处处透着一股圆滑世故的感觉,便没有轻慢,反而十分有礼地说:“不错,何知小弟在此地又是何故?”
何知说:“随处转转,文杰兄不介意小弟在这里拼个桌吧?”
张大力自然不好说不行,因为他就一个人,于是只得点头。然后就听何知让那小二哥把自己点的菜全都上到了这桌上。张大力一看,全是这五味斋的特色,他强忍耐了才没有咽口水!
何知说:“这里还有凉皮,听说是新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