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不想上班了。”迟小多说,“人生两点一线,回家单位回家单位,简直不知道在做什么啊。”
“那你想做什么?”项诚问。
迟小多没回答,心想当然是赖上你,跟着你过日子啦,当然这话可不能说,想了半天,只好答道:“我想陪你一起收妖,可以吗?”
项诚:“……”
迟小多心里给了自己一拳,快要哭出来了。心里怒吼道迟小多你脑子进水了啊,男神去收妖你要去干嘛!能干嘛啊!给他拎包吗?你跟在后面只会给他添乱好吗?!这模样,只能送上门去给妖怪当人质吧,哎——
“我开个玩笑的。”迟小多说,“你要收我当徒弟吗?”
项诚骑着自行车,没有看迟小多,侧头看着江面。
“我和他们不一样,不能收徒弟。”项诚说,“我家是子承父业,行当不外传。”
果然上帝为你关上一座门,还会用门来夹你的脑子,迟小多不死心地说:“那我跟着你,有危险的话,你就把我放在家里,我保证……不乱跑,也不给你添乱,可以吗?如果没有危险……我就站在旁边看看,给你拎包,拿毛巾什么的,还可以给你买矿泉水。”
“我我我……我不拍照也不录像,还可以鼓掌,给你加油。”迟小多说。
自行车拐了弯,停在路边,项诚说:“等我一会,下车。”
迟小多:“???”
项诚走到江边,点了根烟,看着滚滚而去的江水,迟小多就站在他的身后。
迟小多塞了耳机,开了首歌听——陶喆的《爱很简单》。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约莫五分钟之后,项诚朝迟小多走过来,把他一边的耳机摘了下来,在他耳边说:
“可以。”
迟小多:“………………”
项诚跨上自行车。
“I——Love——You——”
星辰爆发,天塌地陷,迟小多还呆呆地站着。
“我说,可以。”项诚朝迟小多说,并拍拍车前杠,说,“坐上来……哎?怎么回事?我说错什么了吗?”
项诚骑在车座上,迟小多抱着项诚的腰,满脸通红,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说你也爱我,Oh——”
江风吹来,沿道花圃千万花开,哗啦一声被吹离枝头——
——粉的,嫩黄的,白的,就像迟小多心里惊天动地拉开的礼炮,轰一声飞得铺天盖地。
“听的什么?”项诚继续骑车,迟小多分了他一只耳机,两人在音乐里,骑车路过沿途的奶茶店,冰淇淋店,杂货店,文具店。这条路上阳光明媚,就像每一个广州人从小到大上学、放学都会经过的,古老而青葱的长街。
光影在头顶飘忽变幻:夏天来了。
香樟树的影子落在医院三楼的窗台上,迟小多和项诚提着两个果篮进去。
“你们来了!”邝德胜被绷带包着头,露出眼睛。
“哎?!”迟小多惊讶地发现,杨星杰就在隔壁的病床上!
杨星杰看了迟小多一眼,笑着说:“小多?我记得你!”
“你你你……”
在病房里陪杨星杰的人还有一个警察,警察说:“你们认识?阿杰,你朋友?”
“是的是的。”迟小多怔怔站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项诚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听人说。
“星杰那天巡逻,经过工地,暴雨下塔吊倒了,他去拉警报。”警察说,“工地房子塌了,差点把他埋在里面。”
迟小多:“…………”
杨星杰不是在闪电里死了吗?!迟小多看着他,杨星杰又说:“我没什么事,你怎么来了?王仁说的?”
“我们顺便过来看老邝。”项诚答道。
邝德胜的老婆坐在床边,重重地哼了一声,朝项诚翻白眼。
“对不起。”项诚说。
“组织派给我的任务,你道什么歉。”邝德胜说,“别说傻话。”
迟小多又问邝德胜,说:“老板,你怎么回事?”
“骑电动车摔了!”邝德胜说,“小脑不协调,没事没事!”
项诚和邝德胜说话,迟小多坐到病床前,诧异地端详杨星杰,杨星杰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迟小多忙摆手道:“你还记得我吗?”
“记不清了。”杨星杰说,“只记得你的名字叫迟小多,咱们在广酒喝过茶?”
“对。”迟小多笑着说。
杨星杰有点茫然,又望向他的同事,迟小多试探着说:“王仁上次给我说。”
“哦对!”杨星杰说,“王总是我朋友,以前自驾游认识的。”
迟小多点点头,警察同事又说:“别说太多话,他脑震荡了。”
迟小多忙道好的好的,外头敲门,是齐尉来了,齐尉又与迟小多打招呼,迟小多便安慰几句,让杨星杰好好养病,显然杨星杰已经把大部分事情给忘了。
“小多。”齐尉朝迟小多招手,迟小多便出去,站在医院走廊里,不多时项诚也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神神秘秘,在走廊上聊天。
齐尉说:“那警察是个普通人,一次巡逻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鸱吻,被卷回去当了魔魂的替身,现在魔魂消散,他就恢复自己了。”
“他的身体好了?”迟小多说。
“闻了离魂花粉。”齐尉解释道,“组织把他带回去,做了简单处理才交给医院,和邝兄一起送过来的,领导都打点好了,他应该记不得和你相处的事。”
迟小多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还活着就行。”
项诚说:“你刚从玉兰巷里过来?”
“唔——”齐尉看了眼病房里,没有正面回答项诚,朝迟小多说:“倒是邝兄,那天他是来蹲点保护你的,多陪陪他。”
迟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