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蛟仙原本与我们的先祖在中原生活,后来才跟着齐家一起南下。”
“请龙术是齐氏唯一能自保的法术。”齐钰说:“本来如非必要,是不应在世人面前显露的,但是,世界是会变的,社会在进步,我们也不能止步不前。齐家入世,本着是以绵薄之心,去为凡尘尽一份力的念想。如今的南粤也不是以前的南粤了,想要驱委认可齐家,齐家也得协助驱委。”
“但是我们没有什么本事。”齐铭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当家主身上。”
迟小多懂了,心想今天应该让项诚一起来,不然也该是陈真,很多事情有他或陈真在,将更熟稔对方的话中之意。
“所以请龙的力量,是蛟仙赋予的吗?”迟小多问。
“是的。”齐钰答道:“和苍狼白鹿、不动明王、燃灯世家他们不同,每一代,蛟仙只承认一个人,这个人不能学堪舆术,他的职责就是在有外敌进犯时,守护齐家,免遭灭顶之灾。齐家倚靠风水为生,虽然说不去招惹外敌,不至于有人来找麻烦,但变数总不可能没有。”
“对。”迟小多说:“我明白了。”
“齐尉如果辞去此职。”齐铸想了想,答道:“倒也是未尝不可,但剩下的,就要看蛟仙的意思了,当年大哥去世,我们把齐尉接回家,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谁料蛟仙一眼就相中了他,我们才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期待他能成为家族里新的守护者。”
他们沿着湖走到另一面,面前是个简陋的小院,院子后面靠着山,齐家的成员都停下了脚步。
“他在闭门思过,直到今天下午六点。”齐钰说:“您可以进去,我们就不打扰了。”
迟小多点头道谢,推开门,走进了院里。
院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字:“沧浪水榭”。
进去后,里面是个非常普通的砖砌小房,就像工地上的民工住所一样,墙上的砖缝里,水泥已经松了。
砖房后则是一个木头搭起的棚潦,木棚挨着湖,伸出一道木码头,直通向湖面,湖水上耀眼的日光反射在码头木板的底下,形成折射。
齐尉盘膝坐在码头的尽头,收鱼竿。
迟小多朝他走去。
“她好点了么?”齐尉问。
“还是那样。”迟小多在齐尉身边坐了下来,齐尉叹了口气,甩竿。
湖水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正在退开,那一刻迟小多看见了水底的一个庞大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齐尉。
应该就是蛟仙,但迟小多没有问。
“我觉得我有心魔。”齐尉说:“你应该让项诚射我一箭。”
迟小多笑了起来。
“你又没有害人的念头。”迟小多说:“所想无非是要得到幸福,怎么能算是心魔?执念是永远存在的,只要它不为害他人,就不能说是‘魔’,否则这世界上魔也太多了。”
齐尉握着鱼竿,说:“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带我来这湖边的那天。”
“被吓坏了吧。”迟小多说。
“彻底吓坏了。”齐尉说:“简直不堪回首。”
两人都笑了起来,迟小多说:“你不会风水术,是么?”
“嗯。”齐尉答道:“是的,有时候我不喜欢这样。”
“怎么样?”迟小多问。
“像一个工具。”齐尉答道:“没有自由选择的余地,齐家需要一个能接受蛟仙力量的人,找来找去,找不到,于是只好让我回来。蛟仙选中了我,于是我不干也得干,去保护一群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多大意义的人。”
“嘘。”迟小多看到那个巨大的阴影没有走远,正在湖中游曳:“别让它听见了。我觉得很多动物都听得懂人话,哪怕不是妖怪,都能从语气里猜出人想做什么。”
“啊不。”齐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后悔过认识它。我只是觉得这个使命是被强加在我头上的。”
迟小多知道齐尉从小没有在齐家长大,一直生活在母亲的娘家那边,闺蜜以前也说过,齐尉的爸爸妈妈总是不在一起。
“上一辈。”齐尉心不在焉地朝迟小多说:“我的爷爷非常反对我爸妈的婚事,就像他们也反对我和韩柔一样,甚至不让我进家门。爸爸死了,没人继承请龙只力,蛟仙不认他们,只好又把我接回来。”
“为什么他们不承认你?”迟小多又问。
“爷爷反对父母的婚事。”齐尉说:“爸妈就只好分居。”
“为什么呢?”迟小多说。
齐尉答道:“一种顽固的坚持吧,要么就在世家里通婚,要么就娶从小就在齐家长大的养女,避免家族秘辛外传。和凡人一起生活,总免不了会被探究里世界的一些奥秘。”
“我觉得你姑姑和叔叔倒是还好。”迟小多说:“我觉得他们还是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