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罐头,一堆饼干,罐头用饼干挖着吃。
刘砚早上十点抵达登封,游览完市中心后观赏了核弹爆炸,接着坐车进山欣赏风景,车上午饭是饼干加罐头,刘砚只以为是暂时随便吃吃。
然而晚上也是饼干挖罐头,刘砚就有点无语了,如果自己不吭声的话,多半明天早上,中午,晚上,后天早上,中午……全是一模一样的食物。
刘砚吃到一半,过去打开另外一辆车门,发现塞着满满的红烧肉罐头和压缩饼干。
“你们……”刘砚说:“就没有一个会做饭的吗?”
所有人摇头。
“你呢?你是后勤。”赖杰说:“我记得都是后勤管饭?”
“算了。”刘砚道:“当我什么也没说。”
篝火的光亮映着刘砚的脸,蒙烽坐得远远的,自己吃罐头,闻且歌说:“你才吃第一天,我已经吃了快一个月了,还是于妈做的饭好吃。”
刘砚笑了起来,把烧开的水注入纸杯里,拌了点咖啡。
李岩道:“避难中心里怎么样?枫桦吃得好不。”
刘砚说:“还行吧,你没去过?吃得挺好的。”
李岩:“没去过,听救援总队的人说里面条件很好,他们给她安排工作了么?”
刘砚想了想,撒了个谎,笑道:“有,让她教小孩子们思想品德,很轻松的课。”
李岩:“那就好,说不定教出一群腹黑,几个人住,还和丁兰一起吗。”
刘砚硬着头皮答道:“嗯,她俩住一个单间,大约十来平方。”
李岩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可以放心了。”
闻且歌说:“那么大,看来环境真的不错。”
刘砚想起闻且歌也没去避难所,他本来能跟着一起走的,却自动放弃了这个机会,进入飓风队救人,看来这短短的大半个月里,赖杰把他训练得很好。
闻且歌又道:“吃什么?每天的工作呢,具体描述一下吧。岷哥和决明过得怎么样。”
刘砚:“住……我没跟他们住一起,不过房间很宽敞,大厅都很漂亮,能隔着墙壁看见海下的水,白天阳光照下来……嗯,非常漂亮。张岷和他儿子估计能霸占一间房,每天腻在一起了。”说着看赖杰。
赖杰耸肩道:“别看我,我又没去过。”
刘砚:“你当初还说,二十个人一间房军事化管理……”
赖杰说:“都听他们说的,我刚离开成都军区就被叫到大鹏湾集合了。从来没去过公海。”
刘砚说:“好吧,大概是……朝九晚五,食堂管饭,有鱼,虾,墨鱼丸子,龙虾,带鱼,鲍鱼,海胆汤,海带……螺旋藻蛋糕,刺身,扇贝,生蚝,帝王蟹……”
所有人:“……”
闻且歌那表情精彩无比,听着刘砚说的话,看着自己手里的罐头。
刘砚:“你想得到的海鲜都有……是你们自己要找刺激,不能怪我。”
李岩笑道:“枫桦最喜欢吃海鲜,这次有的她吃了。”
就连赖杰也有点撑不住,一手饼干挖了挖红烧肉罐头,那表情,简直想把罐头扔了骂娘。
刘砚同情地说:“你可以把这些想象成海鲜。吃完记得把罐头上缴,我要做炸弹。”
闻且歌道:“环境那么好,你还回来?”
刘砚笑了笑,赖杰给了闻且歌一拳,一本正经道:“这还用问?不是明摆着的么?”
刘砚不予置评,斜眼瞥远处的蒙烽。
蒙烽背对他们坐着,像头夜色里孤独的大狗熊,低头掰着东西,一声不吭。
赖杰大声说:“刘砚之所以回来,都是为了爱!这都不懂?!”
刘砚:“……”
赖杰:“他爱我!所以愿意放弃一切,陪我赴汤蹈火!”
刘砚怒吼道:“你给我闭嘴!我对你这骚包兵痞没有半点兴趣!”
众人大笑起来。
蒙烽终于起身,把吃完的罐头当啷扔在刘砚脚边,说:“上缴的。”他的手上满是油腻,显然刚刚在掰红烧肉罐头的盖子,以免刘砚做炸弹的时候割伤了手。
蒙烽去找水洗手,赖杰说:“蒙副队长,你说对不对?”
蒙烽唔了一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可以尽情追求他。”
刘砚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道:“我正式警告你,赖杰队长,你如果借职务之便骚扰我,我就……”
说着抬手,将袖上徽标一亮。
赖杰瞬间起身,条件反射般地转身就跑,退了几步后才回过神来,说:“你……那谁,你认识那谁?”
刘砚:“当然,这件衣服是他送我的。我们还很谈得来呢。”
“谁?”蒙烽马上警觉转身,杀气腾腾道:“送你去避难所,你在里头勾搭上谁?”
刘砚:“郑飞虎。”
蒙烽刹那脸色就白了,大喊一声险些摔在地上,刘砚袖子朝他招了招。
“你们怎么……认识的?”蒙烽定了定神:“你认识教官?!”
“不可能。”赖杰道:“他……”
刘砚把郑飞虎的容貌形容了一次,说:“挺酷的,很成熟,有种不一样的帅气。”
蒙烽两指隔空戳了戳,沉声道:“他有老婆了,他只是把你当成他儿子……嗯……师娘人不错。”
赖杰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刘砚道:“没什么,呃,我睡过头了,出发前,他摸了摸我的头,还给我衣服,说这个是我专门为你做的……”
赖杰难以置信道:“他、摸、了、你、的、头???”
“嗯哼?”刘砚开始搜集空罐头盒,拿去洗干净,又道:“背着我出来,一路背我上飞机……”
“你说什么?!”蒙烽抓狂地叫道:“他还背你?!”
“送我上飞机以后说。”刘砚道:“蒙烽和赖杰那俩小混蛋,如果欺负你的话,记得告诉我。最后朝我敬了个礼。”
蒙烽:“……”
赖杰:“……”
刘砚洗完罐头盒上车,手指一戳赖杰与蒙烽,嚣张地说:“我警告你们,别逼我去告状。”
“不可能。”赖杰怀疑地摇头。
蒙烽脸色煞白,筛糠般地站着发抖,硬汉的形象霎时全没了,这世上果然一物降一物,在K3被郑飞虎修理了足足五年的记忆不堪回首,导致他现在听见那名字时仍觉如雷贯耳。
赖杰相对来说稍微好点,但也忍不住暗自哆嗦。
“说不定……刘砚其实是教官的亲儿子?”赖杰忽然道。
“怎么可能!”蒙烽悲怆地叫道:“教官三十五,刘砚二十五,你见过谁十岁生娃的!”
赖杰道:“那怎么解释?”
蒙烽道:“不可能!他不会认识教官!一定只是见过!”
刘砚没搭理他俩,上车去拆手雷改炸弹,改了一大排,又拿两个空罐头盒填上土,外头随便刨了点野草种在罐头里,放在工作台上当盆景。
夜八点,两辆车停在村庄外,风声呜呜地吹来,穿过幽远黑暗的山腹,群山里仍听得见丧尸小声的哀嚎,犹如孤魂野鬼。
物资运输车轮流值班,李岩过去睡驾驶室,刘砚打开所有的监视器,方圆十里情况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