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腰,我真想拉他当我的PARTERNER。彼时我的暴力女本性尚未完全暴露,只好玩含蓄,要是一年以后,我就直接把人踢上台了。见我用求助的眼光投向他,萧然用口型描绘出“求我啊”,笑得不怀好意。我找女生搭档的请求被驳回,ND,全是意淫的主。眼瞅着班主任面露不耐烦,我只好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径直走向萧然,低声下气,“大哥,帮个忙。”谁让我淑女装过头,班上说话超过十句的男生就他和林风。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怎么也不能打后者的主意。
他似笑非笑地瞅着我,威逼利诱:“叫两声好听的。”
“大哥,帅哥,酷哥,大爷,您老就大发慈悲吧。”我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毗邻的晓谕和林风还是听到了,笑得肩膀乱抖。萧然一脸愠色,估计是怜惜自己身上被我攥着的外套,阴沉着脸上来了。文辉有意跟我交换搭档,我求之不得,谁知道小心眼的男生会不会借机整死我。陈浩无所谓,底下等着看好戏的同学都在起哄。萧然却微笑但坚定地SAYNO,唉,亲近美女的机会固然珍贵,但可以明目张胆整我的机会更为稀少,他怎么愿意放过。看来美人计不是啥米时候都好使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萧然借弯腰帮我系绑在腿上的绳子的机会,轻轻地在我耳边呓语,“任书语”。我鸡皮疙瘩嗖的就起来了,汗毛倒竖,立毛肌急剧收缩。我畏葸地瞄了他一眼,用眼神无声地警告,不准玩阴的。没等我悟出他高深莫测的笑容里的丰富内涵,游戏就开始了。由于我神游天外,刚交手便损失了一个气球,气得萧然不顾是大庭广众之下,身为淑女班长的我还得维持我温文尔雅的形象,很不怜香惜玉地厉声骂我是猪。我本来还心生愧疚,一句“猪”就将我那微薄的愧疚打进了异时空。我立刻反唇相讥,而后的比赛过程中,我们含沙射影明枪暗箭指桑骂槐唇枪舌战,语言短促有力,打击密集广泛,将对方的每一个细胞都用言语亵渎了一遍。好在为了配合游戏紧张的气氛,教室里放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除了与我们贴身肉搏的主持人双璧,谁也听不见我们的妙语连珠。陈浩深深为泱泱中华的语言文学所震撼,屡屡笑场,被居心叵测的某人伺机踩灭两个气球。我得意忘形,只顾着向台下比划着炫耀,同样阴险狡诈的萧夫人背后偷袭,蛤蟆配绿豆,难怪看对眼!
萧然用心寒外加指责的眼神愣是逼得我心虚地低下头,哑口无言。目前双方皆只剩一个气球,音乐转入了低缓的旋律,陈浩也停止狂笑,与文辉一唱一和,给沸腾的空气又加了几勺油。比赛继续,由于资本的匮乏,双方都以防守为主,围着对方绕圈圈,呃,我怀疑这两个男生都练过太极。
我基本上是被人拖着走的,这样也好,万一输了,运筹帷幄的某人想必也无颜面再推卸责任给我。两个人相持走路真难,还得预防别人的虎视眈眈。绕了几圈我头都晕了,另三位却丝毫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仿佛在拼谁能耗。我最怕耗了。
不等我先转昏倒,我就被人绊倒了。在我身体离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两个男生还是很有风度的伸手拉我,可惜二人敌对情绪太强,施力方向不同,我仍旧义无反顾地跪倒在地上,临倒下的一瞬间我就想,这可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怎么着咱也不能五体投地抑或是四脚朝天,幸好摔倒的姿势虽比不上贵妃醉酒般优美,但大体上还谈不上有多难看,这多少安慰了我受伤的心灵。
“啪!”哪个杀千刀的,这当口还不忘陷害本姑娘。硕果仅存的气球也爆了,我可怜的鼓膜被狠狠地刺激了一把,吓得我向前跌去,陈浩眼明手快,拉住了我。
“你怎么跟头猪一样!”
音乐声嘎然而止,咆哮的斥骂声在教室上空回响。
我呆呆地望着气急败坏的萧然,他的优雅沉静荡然无存,呵呵,也对,这些东西从来只属于赢家。我在陈浩的帮助下勉力站起来。文辉一副花容失色惊惶无措的模样站在萧然身边,怯怯地察言观色,刚刚勇踩我气球的果敢烟消云散。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两步(绑在我们腿上的绳子已经解开),对着萧然鞠躬。
“对不起,连累你了。”
然后微笑,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
经过老师时,班主任像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浅笑着调侃我,任书语,想不到你大小脑发展如此不平衡。班上的同学立刻配合地哄堂大笑,我也嘿嘿的讪笑。
“她是大小脑共济失调。”萧然讨好似的过来扶我,被我甩开。
我继续微笑着请求坐在边上的同学让一下,好让我顺利回到座位。我不想理会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地球并不是围绕他转!我这人平时性情温和走配合路线,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我偶尔自嘲不以为忤不代表我应该在众目睽睽下被人侮辱!个性越是温吞的人就越不能触犯他(她)的雷区,他是无知还是肆无忌惮。
“任书语,你还好吧?”晓谕偷偷地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我的唇角勾勒出一道淡淡的笑纹,你说呢。
班上同学的注意力已经成功地被使出浑身解数的主持人吸引过去,尹颜叫了几个同学派发零食,气氛重新回归其乐融融,呵,温馨的竟像是假的了。
紫色的玻璃纸包裹的灯管发出暧昧不明的光,灯光下他的脸一如我最初看到的模样,孤独而桀傲。我转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话梅瓜子放进嘴里,滋味竟是干涩不堪。
谁也不敢多语,人声鼎沸的教室里,这一隅奇异的静谧。
嗬!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第17章
元旦过后,班上的气氛趋于紧张。期末考逼近,无论是临时抱佛脚还是锦上添花,人人都忙着给自己加夜餐,常常是熄灯后还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在昏黄的灯光下吃力的辨认五号字。长此以往,我引以为傲的眼睛必将近视。每天早晨教室里都坐满了埋头苦读的熊猫和兔子。晓谕帮我买了瓶眼药水,我基本上是走哪儿带哪儿,不时滴上两滴;随身携带的还有迎考佳品——风油精,困了就往脑门上抹点儿。那时真是年轻啊,熬完通宵洗个脸居然就若无其事,继续精神抖擞地奋战题海,同类型的题目也可以不厌其烦地做了一遍又一遍。求知若渴的黄金时代啊!一去不复返。
“任书语。”
午饭吃的鱼刺太多,耽搁了好久。一放下饭盆,我就匆匆往教室赶,不想,在走廊上被熟识的声音叫住。我微怔,最终还是条件反射地回头,不动声色,“你有什么事吗?”
他叹气,“对不起,是我不对,……”
“您要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数学作业还没写呢。”我没有听下去的耐心和兴趣。
“任书语你别这样……”仿佛发现我并非虚言,萧然转换了话题,“这个,”他从肩头拿下耐克背包,取出一个长方体的包装盒,“你拿着。”
“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上面的说明,便携式阅读灯。
“把它夹在书头上,既不用担心宿管查,亮度又比手电好多了。”
“谢谢,”我踌躇了半晌,微笑,“不过我并不需要。”
“任书语,你犟什么呢。我不已经道过歉了吗,要你拿着就拿着!”他将东西强塞进我手里,大跨步的走开。我见走廊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不时投来奇怪的一瞥,实在不是争执的地方,只好尾随他进了教室。
教室里静悄悄的,有人在午休,有人在写作业,剩下的小声地讨论题目。
“这个,你拿回去,我说过我不需要。”我强压不满,将阅读灯放在他桌上。
“你搞什么?”他皱眉,“非要把眼睛熬坏才开心。”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对!跟我没关系!”他勃然大怒,抓着盒子,“我送出的东西也没有收回的道理,不要,我就扔掉!”
“悉听尊便!”我咬住下唇,挺直脊背,回头开始做作业。
“砰——”有东西重重地砸进废纸篓。教室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往后看,我眼皮也不撩,继续若无其事地与真命题否命题奋战;说继续并不确切,因为我一直不曾停下。
他大少爷想花钱买心安,我就非得顺着他吗?他骄傲他的骄傲,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