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乔珏又去哄他,郎跃的态度稍有软化,他便急不可耐地贴上去亲吻郎跃。
“啊!”
乔珏惨叫着退开,鲜血从嘴角溢出。郎跃狠狠地咬了他。
品尝着自己鲜血的味道,乔珏却笑了。
两人双修的时候,郎跃也越来越粗暴。他让乔珏疼痛,希望乔珏能记住教训,然而都只是徒劳。
这日一早,乔珏又出去采药了。他的那些不痛不痒的谎言,虽然郎跃并没有跟他翻脸,但跟他的关系变得时冷时热。可能是不想被他骗,郎跃不再关注乔珏每天都干了什么,只要冰雪风暴前他回到冰洞就行了。
乔珏在山峰上看见了一株冰洁草。他心情愉悦,正要爬上去采,突然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那种痛仿佛有人硬生生地把他的皮肉撕扯下来,他经历过一次,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受。他连忙将袖子卷起来,看见自己的手臂,吓得尖叫——他右臂变得血淋淋,露出一大截白骨!就跟那时被狼妖啃咬过后的伤势一模一样!
他痛得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冷汗将全身的衣服打湿。他想回去找郎跃求助,却又不敢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止,他手臂上的血肉又长出来了,黑色六芒星的印记深深地嵌在皮肉里。他恼火地去抠那个印记,却只抠破了自己的皮肉,那个印记完全消不掉。
当初那个魔头把心魔之力借给乔珏,要求乔珏为他获取祭品。乔珏并不是很清楚祭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被他下了心魔的家伙,不少都走火入魔了。这一但入魔,魂魄就已湮灭,所以乔珏下的奴契自然失效了。他心中有个大致的猜想,入魔以后,那些人脱离了他的控制,却成为那魔头的祭品,他们的力量会被那个魔头掠夺。不过他不在乎,人活着的时候他用了,人死了以后别人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跟他无关。
这是几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他手臂血肉消失再生,并没有人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乔珏却明白了。是那个魔头在警告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心魔之力了,那个魔头不满了。
就在此时,天色骤然又暗了,暴风雪朝着他迎面而来!
因为旧伤复发耽误了回洞的时间,乔珏慌慌张张想往回赶,却被狂风刮得重重撞在冰峰上!
哗!
山峰上厚重的雪被震落,将他掩埋起来!
刺骨的冰冷令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冰洞中。洞中烧着火,郎跃从背后抱着他,为他取暖。
见他醒了,郎跃道:“为何不准时回来?”
乔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在冰原已经待了一年多,对冰雪风暴的规律已经了若指掌,如果不是今日出了意外,他不可能耽误这么久。郎跃知道,他一定出事了。
见他不答,郎跃又拉起他的袖子:“这到底是什么?”
乔珏触电般将手收回来,用袖子盖住自己的手臂。
冰洞里一时间只剩下火燃烧时的毕剥声,两人沉默而尴尬。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虽乔珏有心瞒着,但郎跃又怎么可能始终看不见那印记?只是乔珏摆明不愿说,他便没有问,问了,也只能得到又一次谎言罢了。
无数的谎话已经到了乔珏的嘴边,一个勾织完整的故事就要说出,他却看见郎跃失望的眼神。
郎跃突然愤怒,吼道:“乔珏,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要是遇到危险,我该怎么帮你!”
乔珏愣住。
郎跃松开他,烦躁地退到一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今天做了个噩梦……求你,告诉我实话。”
易希辰心道:那不是噩梦,那是心魔!大狼眉间的那块红印,已经红得不那么耀眼了!
乔珏却没有注意到这话,怔怔地、小声地重复:“你……帮我?”
过了一会儿,他道:“郎跃,你愿意陪我离开冰原吗?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为什么?”
“我受了别人的胁迫。”他卷起袖子,终于给郎跃看了那个黑色六芒星的印记,“这是那人留在我身上的印记。如果我不听他的话,我可能会死。”
“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很厉害。”
郎跃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外面黑压压的天色:“天亮后走。”
乔珏愣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道:“你是说天亮以后我们就离开冰原吗?”
“去找他。”
乔珏有一阵没说话。他的心里波涛汹涌,五味杂陈,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念头。
过了很久,他挪到郎跃身边侧躺下,凝视着郎跃的眼睛,轻轻道:“郎跃,我们结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