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摇头道:“如今很难瞧出来什么。”痕迹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不仅得靠细心观察了,还得靠运气。
朱樉心底微微一紧,但是在他转过头,瞥见陆长亭面上神色并不焦急后,朱樉刚紧了的心,立时便又松开了。
“需要些时日?”
“这是自然,但是想来也花不了太长的功夫,能发现便是能,不能发现那便是不能,耗不到十天半月去。”至少依照陆长亭的准则来说,若能发现,那么几日内便能发现了。
朱樉闻言,顿时大为不悦地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拖延什么……”朱樉对陆长亭信任非常,既然陆长亭说耗不了那么久的功夫,便自然是耗不了。
“秦王殿下。”就在朱樉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便有人出来打搅了。
那人走到了朱樉的跟前,先是恭敬地见了礼,然后才将目光放到了陆长亭的身上,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陆,陆长亭。”陆长亭淡淡地应道,这开口的乃是那作白身打扮的青年,青年脸上的冷傲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加上他年纪大身量高,站在陆长亭身前便颇有些压人的味道了。只是陆长亭又哪里会将这一点放在眼中?陆长亭仿佛对此毫无所觉一般,倒是叫那些钦天监的人得以高看了他一眼。
“方才听闻陆公子说,这查探的功夫花不了多少,耗不到十天半月,发现便是发现,没发现便是没发现,可是如此?”青年将陆长亭方才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这下陆长亭也猛地反应过来,青年这是对他之前说的话,心头不服气呢。原他还以为这青年如何沉稳呢,没想到这便沉不住气了。不过,陆长亭方才那话,对于在场这么多人来说,都不会觉得好听。
这年轻公子口中的话,不就是在指责他们无能吗?
能站在皇宫中的人,自然都是精英!自然的,他们也就格外地难以忍受陆长亭说出口的话。
但陆长亭也不会后悔自己说了这样的话,他本也没说错,这些人也的确是将事情拖延许久,都还未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若非太子身体有所好转,洪武帝怕是已经在心焦之下,问他们的罪责了。有什么能力,便当什么样的差事,现在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许人说了吗?
陆长亭分外镇定,点头道:“不错。”
也或许是因为身旁还站了个朱樉,此时陆长亭有底气极了。
“这位陆公子着实大才,依陆公子言,便定然是知晓太子宫中何处有异了吧?”青年立即便问道,他的口吻温和,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咄咄逼人的。
对于这个结果,陆长亭并不意外,凡是有些才气的,都难免恃才傲物,何况是方才被他打了脸,现在对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身上找回去。
“阁下没听清我方才所言吧,我方才说的是,瞧得出便是瞧得出,瞧不去便是瞧不出,又怎么成了我已经瞧出何处有异了呢?”陆长亭大大方方地反驳道,他根本不在乎这点面子,一时争胜有什么用?要最后发现异处才有用。这时候实诚比撒谎更好,陆长亭没必要为了颜面强装自己知道了。
“行了。”朱樉插声了,他冷冷地环视一圈众人,道:“既然你们花耗了这样久的时间都未能发现什么,如今还要跑出来为难别人一眼内便查出吗?”
青年面上虽仍有不满,但到底还是被朱樉的话安抚住了。
唯钦天监那老头子,笑道:“秦王殿下忘了吗?钦天监早就查出来了,只是殿下心中不信,这才命我等重新查探的。”这个所谓的查出,自然指的就是旁人所说,太子是受秦王所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