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掏。”陆长亭淡淡道。
太监们小心地看向朱元璋。
“掏!”朱元璋面孔已经冷到极致了。
太监们哪里还敢耽搁,立马就撸起袖子开始掏里头的东西,但谁都没想到,里头掏出来之后,会是散落一地的头发……
黑黝黝的,纠缠在一起。
胆子小的,喉咙里咯了两声,便捂着脸瘫倒下去了。
头发当然不吓人,谁头上没个头发?但当这么多头发纠缠在一起,又是从美人榻里头掏出来的,众人能不被吓坏吗?就连钦天监的都憋不住面色发青。
朱元璋的脸色也是发青的,但那是被气的。
陆长亭蹲下身去仔细瞧了瞧。
朱樉皱眉,忍不住道:“长亭,这些……你不怕吗?”他堂堂七尺男儿,瞧着都觉得恶心极了。
“不怕,倒是有些恶心。”陆长亭口中虽然如此说着,但他却是瞧得连头都不抬一下。陆长亭甚至还伸出手去,将那些发丝缓慢地拨弄开来,随后他方才道:“这些来自不同的女子……”
“这有什么讲究?”朱樉问。
“因我对这等害人之法并不了解,所以也只学得一点皮毛,我曾听过,说是聚发可聚阴气,若是聚死去之人的,则阴气更甚……”陆长亭这会儿也是专注极了,因而一时间都忘记了自称“草民”。所幸朱元璋也很是专注,因而并未注意到陆长亭的这点儿不守规矩。
“所以这些都来自一些死去的女子?”朱元璋的面色已经沉得可怕了。
“或许,这不好断定。”不似后世科技发达,他也并非法医,能瞧出来自不同女子已经属于不易了。
朱元璋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也不会非要为难陆长亭。
“里头还有别的东西吗?”朱元璋问。
太监摇头:“回皇上,除了这些便没别的了。”
陆长亭转头看向之前被他询问过的宫女,那宫女已然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陆长亭问她:“这些可是次妃做的?”
“是、是……”宫女应答的时候,已经趴伏在地面上,忍不住哭出了声,显然是怕极了。
“那时候你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是……是次妃说,说她将她同太子的头发绑在一处,求个天长地久罢了……奴婢、奴婢当时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般争宠的手段,实在太常见不过,就连太子当时也未加阻拦。
陆长亭对这宫女的话倒也不意外。
只是太子妃的脸色难看极了,就连朱元璋也是怒道:“日后宫中必要禁止这等风气!”
那些拿头发相缠当闺房乐趣的,日后怕是要碰钉子了,说不好还要遭责罚。陆长亭不由暗暗感叹,这次妃柳氏也着实算聪明了,从这些地方入手,着实令人防不胜防。单看这么久都没人察觉到其中问题,就可见一斑了。
朱元璋冷着脸道:“将她拖下去。”
那宫女当然是吓得立即跪地求软,哭得脸都花了,但就算她哭得再柔弱,最后也还是会被士兵带下去。
其他宫人眼看着那宫女被拖了下去,自然吓得魂不附体。
陆长亭瞧着这一幕并未阻拦,有这宫女在先,等会儿从其他人口中问话便要容易多了,所谓杀一儆百正是这个道理。
朱元璋盯着地上那一团团阴森森的黑发,冷声道:“太子有一长子,名雄英,去岁五月初一而亡,他只活了八岁……”
陆长亭心底微微一惊,这时候才记起,历史上